一声攻城令下,城里的百姓学乖了,不但不躲不藏,反而都凑到城墙边上,等着收包子。 这一次,不但有包子,还有馒头,顺带着萝卜土豆,活鸡活鸭,用攻城投石车漫天如雨的扔了进来。 城外的攻城部队,扔完了掉头就走。 璇玑城城墙上的卫兵严阵以待了半天,仗没打成,肚子倒是被包子香气馋的咕咕叫。 可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姓抢了包子就啃,他们却是动都不敢动。 终于有个士兵按捺不住了,三天就喝了几碗稀粥,两腿本就打转,这会儿闻到菜肉包子的香气,肚子里就像有一只饿疯了的手要从嘴里伸出来一般。 他挪了挪脚,嗖地把掉在脚边的一只包子捡起来,囫囵个塞进嘴里就吃。 可还没等咽下去,那头就咕噜噜,滚到了地上。 熊北极巨剑向地上一杵,站在城墙上高声厉喝,“奉陛下口谕,璇玑城军民,无论男女老少,敢吃包子的,以欺君叛国之罪,杀无赦!” 他人高马大,声音如雷,震得城楼上下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吓得下面本来捡了包子塞进嘴里的人,又都活活给吐了出来,眼睁睁看着一大队士兵,将满地的包子、蔬菜、活鸡活鸭,划拉划拉,捡吧捡吧,全都抬上城楼,给倒了出去。 次日,天刚亮,城外萧怜的军队又按时来扔包子,伤势已近痊愈的萧素亲自登上城楼,“萧怜!你什么意思!你看不起朕?” 萧怜骑着马,优哉游哉,“你的子民,你不疼,本宫来疼,你的将士,你养不起,本宫来养,有何不妥?” 这话明面上说给萧素听,却是嗓门大地,让里面的军民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一个强行收缴他们的粮食充作军备,另一个隔着城墙给他们扔包子。 一个不准他们吃包子,一个惦记着他们,天天厚着脸皮扔包子。 谁是好人,当下立见! 萧素今日上城楼,是有备而来,披甲在身,手执长剑,“萧怜,你少惺惺作态!若不是你发兵围城,又派人烧了粮仓,璇玑城何至于此!” 萧怜挑了挑眼皮,“没错儿,祸害你的事,都是我干的,不过百姓何辜,我这不是发粮食给他们了吗?现在不让他们吃饭的,是你,不是我。” 萧素在城楼上走来走去,用剑指着萧怜,“萧怜,你这个无赖!” 萧怜晃了晃,“跟老子比流氓,你差远了!” “萧怜,朕要跟你决一死战!”萧素转身对熊北极喝道:“传旨下去,开门迎敌!” 熊北极领旨,咚咚咚咚跑下去备战。 城外萧怜却懒洋洋挥了挥手,“撤兵!” 萧素:“……,萧怜!朕这都要开门跟你打了,你跑什么!你给朕回来!” 萧怜早就调转马头,向后招招手,“本宫不想跟你打!” 城外的千军万马,转眼间撤了个干净。 司命问:“阿莲,咱们到底还打不打?” “不打。” “那包子呢?” “也不包了。” 于是璇玑城中又陷入了新一轮的饥荒和恐慌。 早先混进城的花郎,开始散播新的谣言:皇上把唯一不想看老百姓死的云极太子给逼走了,皇上想要所有人跟他陪葬! 这一来,城中的暗流就更加蠢蠢欲动。 城外军营里,萧怜哄睡了梨棠,看见胜楚衣还在书案前忙,就觉得奇怪,“我包包子的时候,你闲的,我不包包子了,你倒是忙起来啊?” 胜楚衣手底下一抖,“怜怜啊,好好说话。” “画什么呢?” 萧怜绕到他身后,伏在他背上,搂着脖子晃。 “包子包完了,这仗也快结束了,云极太子占了璇玑城时,总要有一面自己的旗,总不能打着东煌的旗,也不能用堕天塔的旗。” 吧唧! 萧怜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真是比我亲爹还亲!不过这画的是什么?” “飞龙在天,你觉得怎么样?” “龙我见得多了,生了双翼的,倒是第一次见……”萧怜说到一半,想起了当初在兰陵泉里,姜艳翎对她说过的话,“这是我背上那只?”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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