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怕,雪婉瑜太清楚了。 “当年,靖王府的惨相,比起今日,不遑多让,只不过那些四条腿的,都换成两条腿的罢了。” 他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重重砸了下去,“可怜那些孩子?孤王的母妃,向来安守本分,与世无争,当时已身怀六甲,谁曾怜悯过她和她腹中的孩子!” 风君楚站起身,目光重新落在下方依然跪得笔直的风后。 她倒是倔强,也够聪明。 狼群喜欢追逐猎杀,她就偏偏一动不动,反而能在杀戮中独善其身。 他踏上宫室飞檐,俯视下面那个年近不惑的女子,身为王后,这么多年,保养得倒是不错,半点没有老相。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为旁人指婚吗?不管别人喜不喜欢,愿与不愿,一生的姻缘,都要任你摆布。” 他冷冷对视风后那双凤眼,她一生为后,自有一身傲骨,一身胆魄,“很好,无所畏惧,孤王刚好也想试试你这个嗜好到底乐趣何在。” 他回身对白公公招招手。 白净净连忙哈着腰,小心走过屋脊,来到近前。 “连年杀伐,将士劳苦,孤王今日也做一回媒人,将下面那个女子,许给三军将士,让孤王的三军,人人都尝尝榻上为王的滋味。” 他说完,重新看回风后,她那双骄傲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恐惧,之后是决绝。 风君楚嗤之以鼻,“对了,小白。” “奴才在。” “一定要照顾好新娘子,不到最后一个人尽兴,千万别死了。” “是,奴才遵旨。” 白净净向下面挥挥手,便有人上前拖走风后。 风后在被拖倒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尊严和骄傲都彻底崩溃,“风君楚!你会遭报应的!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你这个疯子!你这个魔头!……唔……!” 她被人堵了嘴,被拖行间,只能愤愤地瞪着负手立在宫室之巅的人。 风君楚无所谓道:“不得好死,断子绝孙的,只怕不止孤王一人。” 他重新做回桌前,重新为自己满了一杯,一饮而尽。 雪婉瑜立在他身后有些发抖。 毁了风君楚那桩姻缘,害死他全家的,不止是风王与风后,还有她这个始作俑者! 他既然能灭绝屠尽自己的母国,那么有朝一日,她没用了,他会如何对她? 想到这里,她不禁不寒而栗。 雪婉瑜小心上前,重新替风君楚斟满,小声道:“王上,风后毕竟是一国之后,王上将她许以三军,那便是人人都可称王,如此个个与您齐名,这可是大不敬啊。” 风君楚斜睨着她,微微一笑,“有劳王后提醒,不过有件小事,忘了跟你说,如今风雪两国合二为一,你的东床驸马若只是称王,是不是有点亏了?” 他唇角一勾,雪婉瑜拿着玉壶的手就是一抖,“您要称帝?” 风君楚嚯地站起身,俯视跪坐在脚边的人,“有何不可?放心,朕为帝,你依然为后,一生一世,你都是朕的皇后!” 他回望宫室前整齐列队的三军,将手中酒杯如坟前祭酒一般,在身侧半空一划,淅淅沥沥淋在了地上。“这杯酒,敬即将上路的霜雨二王。” 他魔魅般的笑,倾倒众生。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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