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一场战事。尽管那场战事后,南诏国并未再起战事,但毅王爷同南诏王室之后有这段事情,若是被人获知,必会引起朝廷疑心。到时候,甚至可以告毅王爷勾连外族,这可是祸及全家的罪名。 毅王府虽有丹书铁券,沈瑶月知道,丹书铁券可保护贪官、佞臣,却不会维护与外族勾连的奸细。 而顾辰飞,便是勾连的活证。 知道他是想在事发之前将自己摘出去,沈瑶月叹道:“你站起来吧。” “你不生气了吗?”顾辰飞语气有点飘。 “你跪着是打算明儿个把膝盖跪肿了,等着我伺候你吗?”沈瑶月嫌弃说。 “不敢不敢。”顾辰飞直直地站起来,实则膝盖处有点麻,当下假装无事发生,坐在一旁。 “是谁告诉你的,当真可靠?”沈瑶月问道。 “上次在行宫,有个老侍卫一直盯着我,你记得他吧。” 自然记得。沈瑶月点点头,终于知道那个老头为何当时那般反常。 “他以前是生母的下人,后来生母离世,他武功不错,便做了巡城侍卫。现在年纪大了,去年被调去行宫做些看岗哨,防备山上野兽的活。”顾辰飞想了想,将自己左手的衣袖向上挽了几圈,说道:“我胳膊上这几个红点,自小便有的,我一直以为是胎记,老侍卫告诉我,这是我当时的奶娘不小心用香灰烫的。前几日,我特意去找了城东那个擅长治疗烧烫伤的,他告诉我,确然是后天烫伤。” “除此之外呢?”沈瑶月觉得,虽然顾辰飞的生母的确不是王妃,胎记一事勉强算是证据。只是如此便认定自己是南诏王室的后代,太草率了。 “老侍卫给了我生母留下的几件东西,我比对了一下,上面有南诏王室的印记。我寻了当年的住址,可宅子早已焚毁于火灾。我想办法查了些卷宗,发现宅院的地契,曾经掌握在一个人手里。而那个人,常年隐于暗处,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那人是我爹心腹。还有……”顾辰飞当下将老侍卫提供的所有证据,和他一一核实的事情讲了一遍。 沈瑶月仔细听了,确然如那老头所说,顾辰飞的母亲来自南诏。对照证据后,他必然觉得,毅王府上下,早已脱不了关系,可她若是同毅王府撕破脸面,这几年就算是被人嘲笑。可若有一天,身世被揭穿,她能因为被休弃,安生保住一条性命。 想清楚关窍,沈瑶月忍不住问:“你就不信我能与你共患难?” “我相信。”顾辰飞毫不怀疑,那日才执意写休书。 “那你还撵我?”她重生一次,不怕与人患难,只要身边的人真心相待,就算真的不圆满也没什么。 顾辰飞看着她,慢慢说道:“可我娶你,不是为了让你吃苦的,更不想让你有性命之忧。瑶儿,我希望你能一世平平安安的。” 他总是在许多时候,悄悄做事,想要维护自己。两人对视良久,沈瑶月强压情绪,继续问道: “你的生母,是因何离世的?那座宅子……”她觉得故事中的毅王爷好像有点不对头。 “你不用担心老头。我当年问他,他不肯告诉我生母是谁,无非是怕我年纪小,泄露出去。我也不敢追问狠了,毕竟一旦动静大了,娘会知道。”顾辰飞讲了些他们家奇怪的相处之道,最后总结说:“他这个人,一辈子都在做忠臣,对自己的家人不管如何,都是一味护短。他做不出杀母留子的事情,老侍卫也肯定过,生母是病逝。” 沈瑶月放下心来,问道:“以后你打算如何呢?” “我如今想好了,先瞒着,老侍卫说了,此事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他自己,只是想见见我,并没有别的意思。我爹当年做事仔细,将宅子都毁掉了。好端端的,大家不会疑心我的生母是南诏人。既然如此,我就好好混出个名堂,让毅王府依旧保持屹立不倒。就算真有那么一天,就让皇帝想动我们,也动不了。”顾辰飞笃定地说道,第一次对权势显露出来野心。 这才是上辈子他的死因吗?因为位居高位,身世却是可疑,当时的皇帝动不了他,便直接找人刺杀了他。 沈瑶月看着他,久久说不出话。 “你这是吓到了吗?我就是说说今天的想法,而我就算要朝着权臣努力,一路上也会听你的话,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啊。”顾辰飞保证道,还以为是自己的野心吓到了她。 她想,这辈子,自己要好好活着,省着万一顾辰飞再去易于埋伏的荒山野岭给自己上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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