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种意义上说,王赛金对于生命并不重视。因为在她眼里,见多了生命的消失,于这种事已经看的很淡。不管是敌人的还是亲人的,在她眼前消失的生命多了,一条两条人命对她而言,都不是很重要的事。 眼下局势如此,想要活下去很难,想要死,却可能容易一些。看着痛苦的柳长安,王赛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念头:帮柳郎解脱痛苦。然后自己随他而去,到下面跟他继续做夫妻。 这个大胆的念头一升,王赛金自己先是吓了一跳。不管怎么说,手刃亲夫这种事,总是会让人心里产生巨大抵触,何况这个男人是自己心爱之人,不管再怎么杀伐果断,杀掉一个自己心爱人,都不是那么容易下的决断。 时间一点点过去,柳长安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吐出的鲜血染红了他衣服,而这一切,仅仅还是个开始。未来的日子里,类似这样的折磨只会越来越多不会减少,自己的爱人要受尽折磨,最后委屈的死去。想着前几天还意气风发的书生,未来将这么蜷缩着,卑微地死去,王赛金只觉得心里像是堵了个什么东西,让整个人的状态都变的不好。 她见多了死亡,也不认为这个世界上存在不死之人,但是死亡与死亡之间,终究还是有区别的。像柳长安这样的书生,就算死,也该是体面的死去。就像父亲说过的那些大忠臣、清官以及父亲自己那样,轰轰烈烈顶天立地,像一个大英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人蜷缩成一团,衣服上满是血污,人痛苦地蜷在一起,这样的他实在太卑微太丢人。相信柳郎如果此时神智清醒,也不会想要一个这样窝囊的死法。 对相公来说,也许死也是最好的解脱。 王赛金望着柳长安难过的样子,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以她的能力,挣开绳索不是特别难的事,但是想带柳长安走却办不到。她很清楚,花弄影谋略过人,又挟持了大姐,掌握了平遥兵权,肯定在军中做了布置,想要跑出去是办不到的事。 跑不掉,不等于杀不了人。对于开了气窍,修为到了一定程度的人来说,即便被束缚住,一样有能力杀人。王赛金让自己离柳长安近了些,低声道: “柳郎,你别怪我啊。我知道,老婆杀老公天打雷劈的,可是你现在这样子,比死了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是想帮你解脱痛苦,不是要害你性命,你别怪我。到了下面,你怎么打我都好,我任你打骂,但是现在,我不能让你再受苦了。你放心吧,我动作很快,不会让你受罪的。” 说着话,王赛金的身子略略放低了些,将自己的嘴,对准了柳长安的喉咙。 战场上打斗,没有什么固定招数,只要能致人死地,就什么都可以用。像咬断喉咙这招,她在对白衣教时也曾用过,一口咬下去,肯定能够致命。 她张开了口,却又有些犹豫,毕竟要杀掉的是自己的爱人,而非敌人,下手不会那么决绝。 就在她犹豫着,该不该一口咬下去,还是该多看一会的时候,柳长安却张开了口,勉强吐出一句话:“赛金……你咬错地方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