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开疆头一次正式在她面前现身,由跟踪监视,成了保护守卫她的人,但那明明是头一次露脸,可彼此仿佛已经近距离地相处了很久很久。 开疆在人后,都称呼尧年为祖宗,已经到了当面求她不要半夜出门的地步,尧年也知道,开疆为她隐瞒皇帝的事,足够慕家全族死上好几回。 “王妃娘娘,清者自清。”开疆垂首道,“郡主并非在乎那些闲话的人。” 尧年说:“你说的轻巧,罢了……” 开疆见她转身要走,深知半夜召唤,绝不单单说这几句话。 “郡主?”开疆道,“我能做什么吗?” 尧年不能对他说母亲的计划,不能说明年此刻母女可能已是阴阳两隔,连扶意都突然离开了京城,她满腹的悲伤难过,该对谁说。 “你走吧……我们不该成为朋友的。”尧年说,“今晚,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往后不必再为我隐瞒皇帝,保住你的性命要紧。” ------------ 第173章 还有谁敢动手? 她转身离去,却被人从背后拽住了臂膀,尧年想要抽身,开疆却更用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做什么?” “我若是这样想、这样怕,那天就不会现身来救你。”开疆情不自禁地唤她,“尧年……” “你叫我什么?”尧年倏然转身。 开疆这才松开了手,抓了抓脑袋说:“我一叫你祖宗,你就生气。” “我叫你祖宗,你能乐意?”尧年恼道。 “大半夜不睡觉,满京城的逛,白天也不睡,还到处去。总见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和这个官员那个皇亲会面,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开疆更委屈,“把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儿耍得团团转,我不叫你祖宗,难道叫你孙子。” 尧年狠狠踹了开疆一脚:“你有完没完,你试试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我在房里更衣沐浴都充满了警惕和恐慌,总觉得有人在哪里看着我。” 开疆一脸正气:“谁敢,我劈了他!” 但心里一个激灵,忙问道:“那你这会儿把我叫出来,和我说话,反倒不害怕?” 尧年别过脸道:“不是和你一样,豁出去了?”她叹了一声,才说,“是日子久了,就习惯了,没什么可怕的,同样,皇帝盯我和我娘,也盯烦了吧。” 开疆严肃地说:“还是不要掉以轻心,请郡主和王妃娘娘,诸事谨慎,小心为上。” 夜色里,目光交汇,彼此眼中那一缕淡淡的光芒,足够照亮各自的心。 尧年郑重地说:“我不是叫你来玩笑的,谢谢你保护我救我,往后还是回到最初,你我再不要私下见面、私下交谈,你当你的差,我做我的郡主,明年今日,是缘是孽,就都明白了。” 开疆摇头:“不,尧年,我不怕……” 尧年道:“可是我怕,难道连一年,你也等不及?” 开疆握紧拳头:“这一年,你们要做什么?” 尧年举目看向明月,愿能与父兄共此时,说道:“什么也不做,等我爹和哥哥回来。” 开疆的拳头越握越紧,这一夜与尧年分别后,隔天天未亮,他就来了忠国公府。 祝镕因扶意突然离去心情本就不好,原是感激开疆让他能有机会追去道别,可这个家伙一大早就找来,缠着再三问:“你查了这些年,胜亲王父子,到底有没有下落?” 祝镕没好气道:“你是真不要命了?“ 开疆一愣,但身上的浮躁散了一大半,眼神里有几分可怜:“我尽力为你和言姑娘周全,你就这样待我?” 祝镕道:“我可是正经问过你,你怎么回答?” 开疆着急地说:“谁还没几分害臊的心,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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