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的胭脂气和酒气。 “香橼,找一身我的衣裳给四公子换了。”祝镕吩咐道,“再打些热水,拿些吃的来。” “立时就回去的,换衣裳做什么?”平理正兴奋,眉飞色舞连说带比划,“哥,你听我说啊……” 因平理换衣裳,扶意前半截没听到,再进门听后半截,道是三五日内,一定能从大长公主府里找到证据。 平理大口吃着糕点,说道:“原来秦昊他爷爷也在查大长公主府,老爷子平日里看我不顺眼,遇事儿还挺仗义啊,不过想想,该是不愿让人说他孙子跟名声不好的人混在一起。” 祝镕看着弟弟,又好笑又心疼,碍着扶意在边上,也不敢说什么念书不念书的事儿,心里就想着,往后也不逼他了。 若是除了念书,别的事儿干什么都像样,又何必浪费大好的年华。 不过他这心思,还是被扶意看穿,自家相公眼睛里有什么,扶意一眼就能猜到,平理离开后,听祝镕把事情经过都说了一遍,便是问:“你舍不得让平理继续念书了吧?” 祝镕苦笑:“就只动了个念头,这也瞒不住你?” 扶意说:“你要做主,我的确不赞同,但平理若自己决定,我怎么都支持他。” 祝镕笑道:“这次的事,若成了,功劳你和平理对半分。话说回来,你们俩的麻烦,最终还是你们自己解决了,你怎么就能想到,从那些男宠下手?” 扶意说:“当时忽然闪过的念头,最终还是靠你和平理才能成全,不敢自夸。但这都不重要,她不论出于什么目的造谣,要毁我和平理的名声,这都是小事,不惜放火烧工部制造处,害死那么多性命,才是大事。这世上,怎么能有如此恶毒的人。” 祝镕叹息:“平理提到的话,你也听见了,在一些皇室贵族的眼里,哪有什么人命?” 扶意心头一沉,可不是吗,就算是在公爵府,大夫人也曾草菅人命。 与此同时,深夜回家的秦昊,一样在祖父的书房说了半天的话。 秦影担心哥哥,早早派丫鬟盯着,这会儿听说兄长不仅没遭训斥,祖孙俩还正儿八经商量事儿,连那个叫施展的门客也在书房。 回想傍晚大街上的相遇,和祝平理的言辞刻薄、霸道蛮横,她突然明白过来,这要是真的起争执,她哥早和祝平理打起来,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欺负。 秦影顿时担心不已,怕自己坏了爷爷和哥哥们的大事,满心忐忑,以致于一整夜没睡好。 隔日在玉衡轩,不知情的映之姐妹们,贴心地安抚秦姐姐,数落自家哥哥的不是。 扶意到来后,却只字不提昨日之事,正经为妹妹们讲学。 至中午,老太太派人来接孩子们去用膳,见秦影的神情,不太情愿同往,扶意便借口留下了她,递过眼色,示意映之领着妹妹们离开。 姑娘们离去,秦影松了口气,待丫鬟们也退下,她才对扶意道:“三嫂嫂,昨天的事……” 扶意合上书,温和含笑:“我们边吃饭边说,饿了吧。” 这一顿午饭,吃得秦影“大开眼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扶意看,听着每件事的来龙去脉,生怕错过半个字。 扶意笑道:“你三哥哥说,瞒着你不好,害你整日里担惊受怕,太委屈你了。昨晚的事,平理说,改天一定登门向你道歉,当时他们和几个戏子游街闲逛,总要有些纨绔子弟的做派,虽然你的出现让他们一身冷汗,但闹了一场,反而让他们得到了戏子的信任,知道了戏院里的秘密。” 秦影捧着玉瓷碗,像是压抑着兴奋,小心地问:“那,嫂嫂,我没坏了事?” 扶意笑道:“没有,也是平理机灵,听妈妈们说,你们俩连吵架都熟门熟路的。” 这是无心的话,可眼看着姑娘双颊泛红,扶意忙岔开话题道:“暂时不能告诉别人,你自己藏在心里,就这几天了吧。” 秦影冷静下来,再看扶意,见她心事重重,好心问道:“嫂嫂还担心什么吗?” 扶意一笑,摇了摇头,给她夹菜敷衍了过去。 可其实,她在心里担忧,大长公主若是纵火元凶,她图什么? 损了人命,自然罪无可赦,可她根本不在乎那些人命,就整件事的利益得失而言,似乎,祝镕才是最后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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