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上的手指动了动,他又想抽烟了。 吕如临的声音从后座轻轻传来,带着叹息。 “但你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她倾身过去,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没有几个人愿意用那么多年的时间去画出一个专门用来做陷阱的圆圈,也没有谁心甘情愿豁出那么多年的青春竭力经营出自己的心血,最终却只是为陷阱做诱饵。你和老板都在用自己的方法帮栀栀,只不过方向不同而已。” 聂西旬拿烟的手顿住,偏头看了她一眼,对于她的安慰并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开心。 吕如临耸了耸肩,无所谓:“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要说,你和老板都在努力,一个是为了栀栀的过去而努力,一个是为了栀栀的未来而努力,少了任何一个,栀栀都不可能开心。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现在才算是看明白了。” 聂西旬想要抚平符我栀过去的痛苦,危玩却想连带着未来的痛苦也一并拔除,身份不同,思考的方向自然也会产生微妙的差别。 聂西旬生气,是因为他做的还不够好,没有为妹妹考虑到方方面面,可危玩却做到了。 短短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对符我栀的了解比聂西旬这个亲哥哥还要深。 聂西旬最终也没有拿起烟,只是拨弄了一下抽屉里纯黑色的打火机,随后收回手,打着方向盘把车停进了车库。 “回去给你涨工资。”他说,吕如临欢呼,他又说,“吕如临,考不考虑跳槽?” 吕如临:“?” 聂西旬平静地说:“丰衡已经重新开始运行了,声如朝很快就会回到危玩手里。” 吕如临懵逼:“丰衡不是破产到被并购了吗?” 聂西旬:“负责并购的那间公司也是我们的。” 吕如临:“???”cnm这是在玩俄罗斯套娃? 聂西旬最后说:“你跳槽到丰衡来,工资数额随便你开。” 吕如临:“……” 糟糕,有点心动了。 …… 符我栀刚进酒店大厅就瞧见危玩坐在对面休息区的软椅里,黑色的卫衣,略微发白的脸色。 她又难受了。 “怎么哭成这样?” 他还好意思问? 危玩等了许久才等到她来,走近发现她眼眶一圈圈红红的,心尖软软的,用拇指蹭了下她潮湿的眼尾,放低了声音:“眼睛疼不疼?” 符我栀很努力了,但还是没能压抑住声音里的哭腔:“你疼不疼?” 她想抓他的胳膊,但又不确定他的伤口究竟在哪里,不敢乱碰,怕碰疼了他。 “你怎么没有去医院?”符我栀忍了忍眼泪,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抓住他手指,指尖苍白的,凉凉的,有些语无伦次,“我看见你流了好多血,好多血,袖子都是红的,你哪里受伤了?为什么不去医院包扎伤口?” “已经处理过了,”看着她这副惊惶后怕的模样,他难得心虚,顿了片刻,才说,“其实只是看起来血多,实际上没多少,就划了条小口子做样子。” 他说:“你还在h市等我,我舍不得死,就是吓唬吓唬别人而已,你知道我很坏的。” 他抱了抱她,感觉到她身子细微的颤抖,有点懊恼,当时应该多穿件外套再出门的。 “吃晚饭了没有?”他小声问。 符我栀闷闷摇头,埋在他怀里不想动,双手紧紧攥着他卫衣下摆。 “餐厅还没有关,先去吃一点东西?” “不去。” “多少喝点粥?” “不喝。” 说气话呢。 危玩莫可奈何,她不放开他,走不掉,只好向柜台对面的服务员招了招手,叮嘱对方等会儿送些晚餐上去,复低头轻拍了下她单薄的后背。 “咱们先上去,楼下人多,你想骂我也放不开去骂。” 大厅是公共休息的,这会儿人正多,后面有对外国夫妻正倚进沙发似的软椅里,头对头笑着朝他们这边看。 符我栀这才慢慢松开手,跟着他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