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征转脸,正要提醒老板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他到了嘴边的话又没敢说出口,老板一瞬不瞬盯着手机屏幕,冷冽的眼神差点能把手机屏给扎碎。 储征微微叹气,他们私人飞机上有空姐,他就等着空姐来提醒老板。 很快,空姐过来提醒,“慕总,飞机马上起飞。” 慕靳裴回神,“好,辛苦了。” 在调成静音模式前,他给季星遥发了条信息:【遥遥,我们能不能见一面?很多事我想跟你当面聊。】 发送后,他把手机关机。 其实他知道她不会回复,关机了,就算没收到,他可以给自己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 飞机冲上云霄,一片云海。 慕靳裴望着窗外出神,忽然他转头问储征,“张伯这几年没跟遥遥在一起?” 储征摇摇头:“季小姐知道了张伯是您的人。”顿了顿,“没人知道张伯去了哪里。”他还有个疑惑,“慕总,我们接下来是什么行程?” 这回不是直飞纽约,老板事先也没说有什么商务活动。 慕靳裴:“去趟五十号公路。” 离婚后,没找到季星遥之前,他一直不敢去看那年情人节季星遥在树干上刻了什么愿望。 时隔六年,再次故地重游,一切都变了。 物是人非。 没人陪着他。 也没人关心他是不是孤独。 深秋,公路两旁的景色已经萧瑟。 没有尽头的戈壁,枯草绵延。 储征上次因为参加许睿和齐琛的婚礼,没来五十号公路,他只知道老板在这里向季星遥求婚,不知道具体细节。 车里沉默,他什么都不敢多嘴。 司机还记得老板在什么地方求婚画画,到了那个路段,他慢慢减速,生怕错过那个临时休息点。 他们今天来得正是时候,赶上了日落。 慕靳裴戴着墨镜,望了一眼西半边天,自从季星遥离开,没有哪次日落再好看。 汽车停下,几米外有路边长椅,破旧不堪,上头的漆已经掉得差不多。 慕靳裴推门下车,望着那张长椅许久没回过神。 六年前他在那给季星遥画了一幅画,也在那跟她求婚,给她所有的许诺他至今一字不落都记着。 但她再也不需要他,也不会再给他打电话。 直到天色暗下来,慕靳裴才收回视线上车。 汽车驶离,后面的那张长椅越来越远,跟曾经的幸福和承诺一样,它们还在那里,他却走了。 晚上,他们依旧住宿在六年前住的那个小镇,推开窗就能看到那个古老的钟楼,那天季星遥一直在看钟楼,他问她在想什么,她说是秘密。 至于那个秘密是什么,他再也没机会知道。 翌日清早,他们接着赶路。 司机对那个湖泊印象深刻,当时季星遥还问他借了一把瑞士军刀。他没问老板的意见,直接将车停在路边。 慕靳裴下车,他没让储征跟着,一个人径自走向湖边那棵枯树。 在离枯树两三米的地方,他停下脚步,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敢一步步朝前走。 这短短的几米路像刀山火海,他亲手毁了她所有的幸福和愿望。也可能谢昀呈说得对,他得给心脏钉个钢板上去。 好不容易走到跟前。 季星遥当初刻上去的那幅画还在,字也清晰可辨。 一个很大的星星牵着一个小月亮的手,旁边是一个简笔画的人,还有名字,慕黑夜。 那行字是:有了星星和月亮,你就再也不会孤单。 慕靳裴用拇指一遍遍摩挲着那个小月亮,这个应该就是他们的女儿。只是五年里,他的世界全是阴雨天,星星和月亮再也没出现过。 她们已经忘记他了。 猛然间,他心里一震。 骆松的女儿就叫月月,也是四岁。 可下一秒,他又觉得自己可能神经出问题了,他跟季星遥每次在一起都是做了措施。 心里凉了半刻,瞬间又燃起希望,月月长得不像骆松,也不像周羽西,他们俩的眼睛没有月月好像,月月的眼睛像季星遥。 也许就是做了措施,也可能出现意外。 这一刻,慕靳裴灰暗的人生终于看到了一丝亮光,他也顾不上再看看这幅画,用手机拍下来,大步流星朝路边走。 储征见老板行色匆匆,脸色焦急,所有的情绪都写在了脸上,不管什么时候老板也没有这么喜形于色过。 他赶紧下车,“慕总,怎么了?” 慕靳裴:“去查一下骆松和周羽西,五年前周羽西是不是真的怀孕,就算她现在能生孩子了,不代表以前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