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哪里容得他将底牌全部暴露。 死刑远远没有等待死刑的时间来的恐惧, 傅辰做了最坏的打算, 这条命还是要被收走了吧, 该争命的时候他从未放弃过, 哪怕再绝望。如果实在躲不过去,那么不要再有下辈子了, 还是让他就这样消散在天地间吧, 面对着黑暗,傅辰缓缓的浮出一抹从未表露过的疲惫笑容。 不过开棺并没有那么顺利,傅辰对这方面的土习俗并没有机会面面俱到的了解。在晋国这样开棺搜检的事是很忌讳的, 是为不尊重死者,这个办法是最妥当的,只是没想到对方会要求开棺。 开棺,需要死者的亲人愿意才行。 那对老夫妇几乎以愤恨地眼神瞪着骆学真,他们一辈子老老实实做人,从没没反抗过,在这一刻所有的情感被挤压到极致,用那枯瘦的身躯挡在了棺材前,“这位大人,棺材里的真的是我孩儿,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给我家孩儿留最后一点体面,小老儿求求您大慈大悲……” 砰砰砰,老夫妇不停往地上磕头如捣蒜。 傅辰在棺材里头,睁开了眼,父母总是能为孩子做很多事,但很多时候孩子都屏蔽了这些关爱,将之视为理所应当。 准备走向棺材的时候士兵有些踌躇,这卢锡县并不富裕,加上旱灾和蝗灾连番下来,这个冬天格外难熬,虽然雹灾和冻灾在知县的大力扶持下还没有过大影响,但依旧过得苦,对这座县城大部分百姓而言,只要一天有一餐能吃就不错了,要打开棺材对他们而言无疑是连最后的尊严都没了。 骆学真蹙了蹙眉,这时一个从知府处过来的士兵在骆学真面前跪下,“殿下派来了祝大人报信,已在府邸等候,您是否现在回去?” 骆学真向城内一扫,“不必,他已经来了。” 跟着报信者的身后,祝良朋也到了,哈哈大笑,粗狂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爽朗,“嵘宪先生,栾京一别,别来无恙啊!” 曾经去傅辰老家探望,为傅家人留下了粮食与水以及保护的卫兵,傅辰对祝良朋的声音很熟悉。 “殿下近来可好?” “他让我带给您话,一切安好,勿念。”祝良朋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看起来很憨厚。自从邵华池跟了邵子瑜,他身边的的部署和力量也逐渐浮出水面,包括这位本来只是小小送信官也得到了大力提拔。 但一个为邵华池在外办事,又怎会如面上这般好糊弄,他多年来为邵华池立下不少功劳,这样面面俱到的人却偏偏长着张令人安心的忠厚老实脸。 骆学真没想到连祝良朋都开始和他打起了官腔,虚伪应付。 “这是在缉拿钦犯吗?我也未看到皇榜,难不成还有我不知道的钦犯需要先生亲自抓?又或者是那位在京城的逃犯出现在这里?”说的是之前对辛夷下手,并且纵狗在京城闹事的朝廷钦犯,只可惜哪怕到现在京城也没搜查到一个双腿残疾符合条件的人,这件事成了京城重大迷案之一。从进城后祝良朋就能赶到整座城百姓们都很穷困,还带着一种紧迫感。街道上走动的人也相当少,看到穿着兵装的人都面露惊恐。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是这城里的百姓都经过好几轮搜查,说是在找一个人,百姓们草木皆兵。只是城里一张画像都没放出来,倒是极像嵘宪先生滴水不漏的性子。 “这里不方便说,祝大人,请。”骆学真摆了下衣袖,没人发现他对着身旁一个卫兵打了眼色。 那卫兵并未跟随在骆学真身旁,反而没一会儿就离开了。 在离开前,骆学真没有再吩咐别的,士兵们自然就为老夫妇放了行。 顺利出了城外,老夫妇眼看离城门越来越远,才找了个土坡旁边的树下,两人合力将棺材盖子推开,他们之前在盖上上特意为傅辰留了一个细微的通风口,但还是怕少年在里面闷死了。 棺材打开后,傅辰适应了一会光线,刚要起来,就发现那位死不瞑目的儿子,已经安详地闭上了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