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了,径自来到正厅外头,却听常掌柜的声音从屋中传出,“焦会长,霍家的窑没有五万两银子我是不会出手的。” 她转头,透过镂花的窗子,惊讶地看到常掌柜与焦泰对坐的身影。 焦泰说:“就依常掌柜,下月我便将五万送到,请立契为证。” “哈哈哈,焦会长真是痛快!”常掌柜提起笔。 寄虹大惊,推门而入,“常掌柜!你我有约在先,怎能出尔反尔呢?” 常掌柜不料她忽然闯入,神色尴尬。焦泰看此情形,心中明了,冷冷道:“做生意当然是图利,我愿意出高价,常掌柜为何舍高取低呢?” 寄虹不屑与他打嘴仗,依然同常掌柜说:“您已答应将窑厂归还于我,且与父亲有故交,于情于理,不该将霍家的东西交给外人。” “寄虹啊,你别怪我不讲情理,焦会长肯出五万两银子,你才出五千两利息,换成你,你会选谁?”在焦泰的催促声中,常掌柜又提起笔。 寄虹见状急道:“五万两我出!” 常掌柜的笔就顿住了。 焦泰哂道:“吹牛!她哪里有五万两?恒昌钱庄有焦家的户头,上头有多少钱你很清楚,不出一个月,我就能凑足五万两。若卖给她,什么时候收回银子就不知道了。” 寄虹火冒三丈,口不择言,“常掌柜,你给我一个月时间,五万两我也照样凑得齐!” 常掌柜目光在两人间游移,为难地望着焦泰,“这毕竟是霍家的窑,同样的价钱我还是要优先卖给霍家。” 焦泰盯着老奸巨猾的常掌柜,片刻顺水推舟地笑一笑,“我出六万。” 常掌柜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寄虹哇,不是我不念旧情,价高者得嘛!” 寄虹咬咬牙,“七万!” “八万!” “十万!” 屋中瞬间静默,无人开口。 半晌,焦泰慢悠悠地开口,“你碰碰牙齿就随随便便报个数出来,一个月内若拿不出怎么办呢?” “拿不出我提头来见!” “呵,头我要了没用。咱们还是赌个实际点的,‘霍记’这两个字如何?你若拿得出,窑厂自然归你,若拿不出么——”他阴险地笑了笑,“从此不许再用‘霍’家的名号!” 寄虹呆住,这个赌注太大了。 “果然是吹牛。”焦泰故作鄙夷,“常掌柜,你还是将窑厂卖我,霍家从老到小没一个靠得住……” 这话彻底把她激怒了,“砰”地一拍桌子,“赌就赌!” 在焦泰和常掌柜的夹击下,寄虹签下了书契。拿着轻飘飘的那张纸出门时,她才觉出沉甸甸的份量。 十万雪花银哪!堆起来就是座山! 回到彩虹瓷坊,几个人一听就炸锅了。 伍薇说:“十万两银子够买两三个窑厂了,你被他们合伙坑了知道吗?这是十万两啊!十万两!你动动嘴倒轻松,可从哪弄这十万两?” 玲珑说:“吕家一个月才一两千进项,彩虹呢?”她看向寄云。 寄云说:“上个月刚过一千。” 寄虹垂着头不作声。按两千算,也得不吃不喝干四五年,可她竟然答应一个月为限! 丘成说:“就算有大订单,咱们的窑容量小,也做不出十万的货来。” 最后一条路都堵死了。 玲珑劝她:“要不跟常掌柜好好说说,把契约取消了吧。” 如果这样,就是自行认输,要赔上霍记几十年的名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