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借我的力给自己开道呢。姐姐你心思太单纯,外头的事你不懂的。” 寄云语重心长道:“那些事我是没你懂的多,但我懂恩要涌泉相报,仇不能以牙还牙。” 寄虹听出她话里的深意,大为不快,“你在责备我心狠手辣?我留焦泰一条命已经够慈悲了,你难道忘了他是怎么对父亲的?” “我当然没忘,可他害死父亲,你就要杀了他吗?那你和他有何不同?我不愿我妹子变成焦泰那样的人。” 寄虹愣怔片刻,竟然无法反驳,气呼呼走了。 再次召开瓷会大会时,寄虹说,若有窑厂觉得难以为继的,可以把海商的订单交给霍记。这话不大妥贴,当场便有窑厂撂挑子了,寄虹非常硬气地揽了过来。 这下霍记压力陡增。最繁忙的时候,丘成偏又告假,寄虹正心情烦躁,当着好多工人的面大声斥责,“难道你比别人特殊不成?告假可以,走了就别回来了!” 丘成惊讶地看着她,像看陌生人似的。 这一整天丘成闷头干活,一句话都没说。晚间守着窑火魂不守舍时,小夏来了。 丘成劈头就问:“爷爷怎么了?”小夏从茂城回来后,就又恢复每日照顾丘爷爷的生活了。 小夏把他按下,笑道:“没事没事,爷爷睡着了,我来看看你。”放下手里的茶壶说:“天干物燥的,我煮了去火的茶。” 丘成没心思喝茶,只不停地问丘爷爷的状况,服药了没,吃饭了没,说话了没。 小夏耐心地一一作答,“今天好歹说了几句话,可仍然迷迷糊糊的,把我错认成你,又把你错认成女孩,成丫头成丫头地叫。” 丘成怔怔的,目光虚飘地落在墨团般的夜里,也不知在瞧些什么。半晌才幽幽地说:“我想陪着爷爷。” 小夏忍不住心酸。昨天大夫来瞧病,只留下一句话:“多陪陪老人家吧!”丘成转身就跑进厨房,好久之后出来时,眼睛红红的。 小夏听说他为告假照顾丘爷爷和寄虹闹得不愉快,有心安慰,又不知如何开口,挠了挠头,捧过茶壶,将壶嘴对着茶碗,学着寄虹的声音说:“我不是有意说那些难听话的,都是被海商逼得紧了,心里头烦得很。你将军肚里能驾车,就原谅我吧,我给你斟茶道歉了。” 壶嘴点了三点,像是个小人儿弯腰致歉似的,顺势倒出一杯茶来。 丘成忍俊不禁,“不是‘将军驾车’,是‘宰相撑船’。” 小夏笑呵呵把碗捧到他面前,“是了,那你更得喝了这杯茶啰。” 暖暖甜甜的茶水入肚,丘成心情好了许多,半开玩笑地夸小夏可以去当皮影艺人了。 小夏被夸得欲要飞起,顺杆爬地献宝说:“喜欢的话,我现在就讲个故事给你听哈。” 手脚麻利地把壶碗杯摆成三足鼎立之势,清了清嗓子,把那只大碗和小杯乒乒乓乓撞了几回,捏着嗓子做惶恐声,“哎呀呀!不得了,金胡子好厉害,咱们官军打不过,速速逃命去吧!” 茶碗一摇三晃,“哈哈哈!一帮中看不中用的窝囊废!还不如俺这个土匪经打!” 茶杯踉踉跄跄跑到茶壶跟前,大惊失色道:“哎呀呀!不好!那是北边的叛军,更打不过,这可怎么办?” 小夏握住茶壶,腆起肚子,学着戏台上大将军口气说:“尔等见到本王还不速速投降!” 茶杯立刻翻倒,“投降,投降,我们都投降。给乾王……不,给皇上磕头——” 丘成本来一直笑眯眯的,听到这里吓了一跳,立刻将他的嘴捂了个严实。 他的唇触到指腹的茧,虽然粗糙却依旧柔软纤细,和寻常男子完全不同的一双手。不知怎的,他的思绪飘到之前那个意外之吻上,耳根子就红了。 丘成似乎也觉察到气氛有些小暧昧,脸上微微一红,放下手来,略羞窘又惶恐地说:“不要乱说话,那可是吃不消的罪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