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徐风清要说的话,应该可以说完。 她道是,更衣出门去了。 她这次没有让沈砚山的副官送,而是自己乘坐黄包车,到了徐风清家门口。 昨天,沈砚山的副官给徐风清送了信,徐风清知道司露微今天要来,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他甚至列出个清单,把想要说的几个重点,都说一遍。 可等他真的见到了司露微,他只知道欢喜,想要问的各种问题,都不那么重要了。“……我学会了开汽车,我带你出城去玩,好不好?南昌太平了,出去很安全。有片桂花林,是城里桂花铺子老板种的,我跟他那边的管事认识,以前替他写过文章。”徐风清 道。 司露微问:“写什么文章?” “他家儿子被人诬陷偷窃,管事的气不过,要登报纸,怕说不明白,让我代写。”徐风清笑道。 司露微忍不住也笑了。 她还以为,徐风清上次出了大车祸,从此不敢碰车了。 不成想,他根本没有这样的顾虑。 这是最好的。 任何的失败,都不足以让他裹足不前。 司露微跟着他去了汽车租赁行。 汽车很贵,汽油更贵,租个汽车花的钱,够徐风清三四个月的房租了。 好在徐太太给他留下了一笔庞大数额的存款,而他不赌不嫖,这一生哪怕一事无成,也衣食无忧了。 “你坐好了,我要开了。”徐风清笑道,“上次我是太急了,老板说那辆车刹车可能有点失灵,让我等等,我等不及。这次的车子是好的,我也不着急,不会出事的。” “我知道,我相信你。”司露微说。 徐风清又问:“你想不想学开车?我可以教你。” “今天好好玩,过了年再慢慢学。”司露微道。 徐风清说好。 他一直没告诉司露微,他前几个月不怎么念书,因为阿妈去世了,又因为总接不到她的信,他静不下心。 他也没其他的消遣,又因为总是租车练习,跟车行的老板混熟了。 老板自己是个时髦派的人,除了开汽车行,也会修理汽车。 徐风清跟着他,学会了修汽车。 这个秘密,他很想炫耀下,可他想到阿妈和露微都指望他念书上进,他就没敢提。 他甚至不太想念书了。 老板告诉他,如今很多的汽车也可以在国内加工。假如有钱,去国外买一批设备,在上海开个汽车加工厂,很有赚头。 徐风清想做这件事。 他阿妈留给他的钱,他分一半给司露微的话,剩下一半也足够开个工厂了。 “露微……”他开口,想要把这件事说一说,不成想前面有辆汽车,正好挡住了路。 这条路不宽,却是出城的必经之处。 “前面那辆车,怎么不走?”徐风清嘀咕。 司露微伸头看了眼,发现是军政府的汽车牌号,心中咯噔了下。 她才来南昌,处处留心,认识军政府的车子。 “调头吧?”司露微道。 后面正好来了辆马车,两匹马带一个宽大车厢,把后路也堵住了。 徐风清道:“我去看看。” 他推开车门时,司露微也急忙下车。 待看清楚了前面汽车上的人,司露微有点小惊讶。 是沈潇,沈砚山的堂兄。 沈潇坐在汽车里,烦躁抽烟;他的司机和副官两个人,掀开了汽车的前盖,正在查看问题。 不经意转颐,沈潇也留意到了司露微。 他的浓眉蹙到了一起。 旋即,他又看到了司露微身边的徐风清。 徐风清穿着青色长衫,气质温润。他单薄秀气,眉目又精致,是个很漂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