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滑动着,抬起手来撩起了眼下的长发。 白玉环拢着一片无风垂落的黑色瀑布。 他感受到身前的小姑娘顺着他的手势,微微地仰起了头,将身子向着他的方向倾了倾。 柔软的小手搭上了他另一只悬在半空的手,轻巧地取走了指间的细笔。 那支笔空置得太久,毫尖的颜色都凝住了,容晚初探过腕去,在朱砂盘里重新舐了舐,就低下头专注地在画幅上添了几笔。 她认真地画着画,身后的男人却控制不住地握着她的发,在鼻端轻轻地嗅了嗅。 发丝掠过耳廓,生出微微的痒意,容晚初忍不住笑着侧了侧头,嗔道:“怪痒的。” 殷长阑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答非所问地道:“画完了?” “好啦。”容晚初搁了笔,稍稍退了半步,歪着头把整幅画都打量了一回,笑道:“七哥替我写个题跋。” “我替你写?” 殷长阑含笑反问了一句,容晚初微微有些疑惑地仰过头去,总觉得他声音里藏着某种不知名的异样,低哑中仿佛有一颗颗的砂砾,磨在她的耳中,生出与外触不同的、难以纾解的痒来。 书案后空间有限,她站在桌沿和男人的身体中间,这样稍稍进退、又仰起头,就把上半身都靠进了殷长阑的怀里。 殷长阑下意识地抬手拢住了她的腰。 他原本是怕她站得不稳跌了跤,但女孩儿一截纤细的腰/肢落进他掌心,柔软的触感立刻就让他的手臂都僵住了。 微凉的长发贴上他颈侧的血管。 他眼睫微垂,就看到发丝的掩映下,女孩儿白玉似的耳廓肉/眼可见地漫上了红色,像要滴出/血来。 殷长阑忽然挑起唇角,无声地微微笑了笑。 他的小姑娘。 他闭了闭眼,没有再更进一步做出什么举动,只微微倾了身子,从笔山上另取了一枝湖笔,在砚池中舐了一回墨。 容晚初被他握着腰揽在怀里,与那一日病中被他照料又不同,一颗心“砰砰”地胡乱跳着,脸上蒸着热气,生怕被看去了满面的红,动也不敢动一下,就小心翼翼地转着眸子去看他。 男人侧脸锋毅而沉静,微微垂着眼睫,执笔的手腕徐徐移动,她看到他忽然勾起了唇。 这个笑容仿佛有种难言的意味,像是追忆、怀念,有些微微的苦,但当他转过头来看她的时候,又有些不知名的温柔和戏谑。 容晚初以为是自己的窥视被抓了个现行,羞窘地转开了脸。 他写字的时候她只顾着看他的脸,到这时逃避似地垂下眼,才将视线落在绢幅上,留白的地方只写了两句短词。 她喃喃地念道:“还梦阳关雪,年年惊岁华。”* 很多年以前,她曾经对他说:“晚是岁华未晚的晚,初是只如初见的初。” 她跟着他走过了许许多多的河山,最后离开他的时候,却连只言片语没有来得及给他。 ——“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 殷长阑察觉有异,抬手握住了女孩儿的下颌,扶着她侧过脸来的时候,就对上了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 男人一颗心在她眼底的水光里都揪痛了,什么心思都顾不上,只将声音放得更轻更柔,犹怕问痛了她,低声道:“怎么了?” 容晚初却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柔软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腰,女孩儿像是失了巢的雏鸟,固执地不肯抬起头来,就这样缩在他怀中,殷长阑下意识地环住了她的肩,一下一下轻柔耐心地拍抚着。 “七哥,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