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就是为令主而存在的。 容晚初没有强求她。 忍冬同容晚初说了一回话,就静悄悄地隐匿到了黑暗之中。 阿敏在帘子底下告了声罪,才端着托盘进了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两名新进的宫人——贴身的侍女担起了调/教新人的担子,平日里减了的规矩都一样一样地重新立了起来。 容晚初看在眼里,不由得微微地笑了笑。 阿敏上过了茶,屏退了身后的两个人,低声地对容晚初道:“府里递进来的消息,大公子不日就要到京了。” 容晚初手中的盏盖同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响。 “哥哥回京了?” 她有些愕然,最先生出的并不是惊喜,而是微微的惊惶之感:“是大军班师回朝,还是他一个人回来?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回京来?出了什么事?” 阿敏原本是抿着唇微微地笑着的,被她这样一连串地问了几句,也不由得战栗起来,低低地道:“传的消息也是语焉不详的……大公子吉人天相……” 容晚初被她突如其来的消息惊住了,因着容婴与容玄明一同出征的缘故,脑子里下意识地先想出些坏事来,缓缓地定下神,才道:“罢了,是我想岔了。” 说来也是讽刺,柳惜为容玄明生了两个孩子,无论是容婴还是她自己,资质都胜于旁人。 容玄明从来没有真的放弃过……把容婴变成他的“继承者”,承担起容家下一代的荣光。 在容玄明身边的容婴,或许比留在京城,面对容玄渡和容缜的容婴,都更加安全。 容晚初微微有些怅然。 她低下头去,清冽的茶水在喉间一滚,余下淡薄的苦意。 翁明珠的身体好了许多,小心翼翼地递了消息进来,说晚膳就留在偏殿独自用了,不来打扰容晚初。 容晚初收了信,微微地笑了笑,看着屋里低眉顺眼的侍女,若有所指地道:“也不知道都得了些什么好处。” 阿讷和阿敏都静悄悄地,仿佛都低着头忙着自己的事,谁也没有接她的这句话。 容晚初就招了招手,叫了声“廉姑姑”,笑盈盈地道:“去尚膳监传句话,就说今儿晚膳,凡是送到我这里的汤,一色都要甜的,不许有别的口味。” 陛下最不嗜甜! 廉尚宫在她身边服侍了这些时日,也早就知道了这一点,闻言不由得忍了笑,应声就退出去了。 ※ 宁寿宫里,十二皇子躺在床/上的围栏里,口角微涎地睡熟了。 殷/红绫把拨浪鼓丢在一旁,自己站起身来。 她起身的时候,姿态有些微微的困顿,在床帏上拉扯了一下,才借着力道站住了,重锦的帷幔不堪承重,隐隐发出极低的裂帛之声。 身后的宫人沉默地搭住了她的臂,稳住了她的身形。 殷/红绫站稳之后,却反手便将她挥开了,有些不耐烦地道:“我没有事。” 那宫人吃尽了教训,这时只是一言都不发,屈着膝稍稍退了两步。 殷/红绫面色有些阴翳,忽然问道:“他进了宫是不是?” 那宫人是她住进了宁寿宫之后,才被郑太后点给她的,并不能处处地合她的心意,这时也只会沉默地低着头。 她有些不耐地侧头睨了一眼,抽身往自己的房间里去。 她走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