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砂和弟弟、冷筱书三人坐在小书房靠窗的楠木罗汉榻上,窗户大开,窗外的暖阳斜斜入内,撒照在榻几上精致的吃食上,让人看起来更添食欲。 临近除夕,国子监数日前便已休学,酒陌心情大好,一身红衣斜躺在榻上,一双桃花眼笑起来分外风流,痛快道:“三姐,这天下好男儿多得是!指不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呢!”酒陌说着,朝守在门口的南陆使了使眼色,他要巴结南陆! 南陆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 冷筱书淡淡一笑,并无说话,她能好受到哪儿去。 “三姐,我听说呀,那史利右入伙的时候还是被人抬进去的呢,也是,那黑衣人下手快准狠,估计那史利右躺没一个月都下不来床!”嘿嘿,更别提同房了,酒陌幸灾乐祸道,“你知道史相多小气,就给了一个二进的小院子,比我院子还小啊!”一下子从丞相府金碧辉煌的七进府邸搬到城西处偏僻简陋的二进小院,啧啧啧,这落差,光是想想都想替那史利右擦一把辛酸泪! “他一介白身还想住七进的院子?”酒砂嘲笑道,“罢了,不提这扫兴的事儿了,今日是帮三姐庆贺的。”酒砂说着,吩咐晚秋去将她珍藏的桃花酿拿来。 “哈哈,不提不提!”酒陌爽朗笑道,那史利右真的毁了,新居前门可罗雀,那冷幽幽嫁过去就等着日后独守空房吧,保不准史利右会怎么折腾她。这二人名声都臭了,百姓们多少都听到了些许风声,碍于皇家和相府的颜面不敢明面儿说,私下里不知讨论得怎么个热火朝天。这一对儿,如今在京城里根本就抬不起头儿来,还真有脸厚着脸皮呆在这儿了。 桃花酿端上来后,酒陌两杯下肚,脸就红了,酒砂忙按住了他,“不许喝了。” “姐我没醉!今日这不开心吗?”酒陌笑嘻嘻道,可是才一端起酒盏便被酒砂按住了,酒陌撇了撇嘴,一个转身便躲开了酒砂的手,酒砂只见眼前红影一晃,一眨眼就见酒陌高高地立在了榻背上,而他盏中的酒水也不见撒一滴。 酒陌得意一笑,仰头便将酒喝了个见底,红唇盈泽,笑道:“得了得了,你和三姐好好喝,我去找慕阳了!”这酒一下肚,相思入肠,他突然就想起了慕阳,也不知道她这会儿在家中做什么,想他了没。 酒陌走后,酒砂和冷筱书姐妹二人对酌了起来,边喝边说起小时候的趣事儿来,这二人也不是个胜酒力的,酒砂只浅酌了几杯,便觉得头晕乎乎的,连忙放下酒盏,喝起茉莉花茶来。 冷筱书心中烦闷,桃花酿是一杯接一杯,也没注意酒砂和她碰杯时已经换了茉莉花茶,不多时她一人便将那一壶桃花酿给喝完了,酒醉后不免愁上心头,人趴在榻几上闷闷不乐。 酒砂已是面若桃花,忽而一把搂住冷筱书,在她耳旁喃喃道:“真怕把秘密说出来。” 冷筱书闻言拧了拧眉,原先还觉得头有些疼,可这会儿却被酒砂这话吸引了注意力,便凑了过去,将头抵在她肩上,眨了眨眼好奇问道:“什么秘密?” “秘密当然不能说了。”酒砂调皮地眨了眨桃花眼,捂住自己的嘴巴。 “好妹妹,你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冷筱书笑嘻嘻道,一下子就将刚才的郁闷给忘了,姐妹二人搂在了一起,像两朵双生花似的。 酒砂连连摇头,“不能说!不能说!”她一个劲儿地摇头,直摇到自己头都晕了,身子软乎乎的和冷筱书瘫到了一块。 晚秋见状,和流冬道:“我去让厨房熬点解酒汤。” 流冬点头。 晚秋前脚刚出去,冷筱书便吐了自己一身,酒砂愣了一愣,指着冷筱书哈哈大笑,笑得腰都弯了,三姐可爱干净了,她可从没见过她这么脏的时候,还是自己弄的。 冷筱书皱着小脸,撇了撇嘴,像个孩子一样委屈。 守在门口的南陆偷偷撇了一眼,又慌忙收回了眼,心“扑通”直跳,没想到长大后的三小姐也有……这么孩子气的模样,可爱又一如既往的美丽。 流冬见状,连忙吩咐丫环们去帮冷筱书拿干净的衣裳过来,又让人去打热水,丫环们应下,纷纷鱼贯而出。 “流冬,没有了。”酒砂朝她摇了摇空空的杯盏,也不知是要桃花醉还是要花茶。 “小姐稍等。”流冬取过空了的小茶壶,去一旁的炭炉添热水去了。 可流冬才一转过身,冷筱书便从榻上翻了下来。就在这时,门口的南陆突然一把飞了进来,双膝重重着地,却稳稳地接住了冷筱书。 冷筱书晕乎乎的,只觉得自己仿佛摔到了一个铺着温热软垫的秋千上,还在荡漾着,荡漾着,似乎着不了地似的,她胡乱揪住了一个能攀住的东西,借力坐了起来。咦?这是谁的胸口啊,硬邦邦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冷筱书还没来得及抬头看清,突然一个恶心,“呕”的一声吐了一堆污物在南陆身上,吐完后她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可怜兮兮地望着南陆,“好臭啊。”声音带着哭腔,软绵绵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