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应该让他们见面吗?” 酒砂的心跳忽然在这里暂停了一下,只一瞬,心脏便又剧烈地跳动了起来,震惊地看着他。 “我是说如果。”沉曦低沉问道。 酒砂呼吸紊乱,好一会儿才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张了张唇,“你……”她有些喘息,声音都是颤抖着的,“你娘……喜欢太上皇吗?” 沉曦抿唇,久久之后才道了两字,“深爱。”他说完,忽然将脸埋入她脖间。 半晌,酒砂柔声问道:“那你想想,如果我是你娘,你是你爹,你会选择让我们二人团聚吗?” 沉曦无言以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们两个有多爱对方。从他幼时记事起,便经常能看到娘一个人在发呆,长大后他懂了,娘脸上的哀伤是相思之痛。他娘跳崖的那一夜,他亲眼目睹着元极帝的满头青丝,一缕缕变成灰白。他师父无因大师,最后以一支千年何首乌令元极帝白发复黑,可饶是如此,情伤所致,元极帝两鬓仍有淡淡的斑白,再也回复不到从前了。政事再繁忙,他亦游刃有余,可是深夜时的入骨相思,却一寸寸地侵噬掉他原本健壮的身心。 有时候对着他,沉曦甚至会产生一种错觉,元极帝之所以会继续苟延残喘,只是想透过他看见在他身后守护着他的母亲。 他对他好了这么多年,他却一直假装看不见,一直偏心于他的母亲。 如今能否,让他偏心一回他的父亲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元极帝:原来我养了一个假儿子。 元礼承:有一个假父亲的我……手帕,谢谢。 第77章 19.1 荒废的庭院, 寂静幽深,陈旧的窗牖被风吹开,“吱儿”响了一声, 一身穿浅褐色长裙的老妇人从长廊尽头缓缓走来, 走至窗下,看见了一串落地已久的竹风铃, 竹风铃已开裂, 长满了藓, 她蹲了下来,尘封的记忆打了开来—— 明艳的少女将窗推开, 三两下爬上了窗台,想将风铃系上,却不料重心一稳,一下子人往窗外掉了下去,她惊呼一声, 身子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头上传来一个清润却不失沉稳的声音,“这么不小心。”语音半是责怪, 半是宠爱。 她抬眼看他, 眉开眼笑, 来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凤表龙姿,玉树临风。 他将她抱上窗台坐好,取过她手中的风铃亲手系上。 有风吹来, 风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少女的笑声却比风铃声更动听,她指着风铃中一大一小的两根竹筒,笑道:“这个是阿满哥哥,这个是晨晨。” “那……这些呢?”少年好看的指尖将外面一圈细小的竹管轻拨了一遍,伴随着悦耳的风铃声,他低声在她耳畔道,“是我们的孩子?” 少女人坐在窗台上,笑得腰都弯了,捂脸羞道:“阿满哥哥欺负人!” 少年笑,脚跟一提轻坐上窗台,与她并肩坐好,他抬手轻拨着风铃,在她耳畔低声道:“阿满和晨晨。” 少女仰头看风铃,低低笑语道:“永远也不分开。” 少年执起她的手,和她笑眼相对。 “永远……也不分开。”老妇人喃喃道,两颗泪落在斑驳的竹筒上,忽地,一只褐色的蟋蟀从竹筒里跳了出来,老妇人一惊,忽然发觉身后有人。 “你是何人?”身后,传来一男子沉稳平和的声音,她心中一颤,缓慢地转过身子来,只抬眸看了那身形伟岸的成熟男人一眼,便恭顺地低下了头来,“老妇,是前来打扫庭院的。”她紧紧攥住自己的双手,强迫自己稳住心神。 来人虽然身着便服,但身上却有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华贵之气,其龙眉慧眼,生得丰神俊朗,只不过两鬓略有斑白,面容黯淡稍显病态,像是历经了残酷风霜。 元极帝阴郁地看着她,可当目光落在她脚下残破的旧风铃上时,眸光忽然温柔了下来,低低道:“退下吧。” 沉曦怎么可能会派这么一个年老体弱的妇人来打扫庭院?可是此时此刻,他也无心计较了,是来刺杀他的又如何?如今,国事家事都安排好了,他倒想那些刺客真能刺杀成功。 老妇人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