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响,是因为商折霜轻功极好,时时都注意着,但现下来看,原因怕不是如此。 淮流之事后,商折霜腕上红线中的灵气与阴气就因着淮流的利用,已然不太稳定。所以当铃铛响时,她也只是握住了手腕,并未思虑更多。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铃铛震颤得竟是更为厉害。 一声声轻灵的铃响,勾起了她一些不大好的回忆。 这些回忆模模糊糊的,却充斥着温热的血,与滚烫的药。最后,它们融在一起,卷起惊涛骇浪,铺天盖地向她而来。 商折霜攥着手腕的右手愈发紧了,以至于身躯都在颤抖着。 司镜微微蹙眉,想靠近她一分,却听见马车外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 “霜姑娘,既然回来了,便同我一起回去吧。” 商折霜一向淡然的眸光第一次闪过了一道抵触之情,而后又划过了一道戾气。 她一掀车帘,运轻功而出,落在了一幢楼阁之上。 眼前的老者须发皆白,然面容却不显苍老,整个人立于檐顶之上,竟是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庄严。 “商辞寒让你来的?”商折霜冷笑一声,勾了勾唇,“想让我回去继续做他的金丝雀?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霜姑娘!”老者的声音变得有些肃穆,“我知道您不想回去,少爷也未曾逼您回去,只不过少爷现下身处险境,还望霜姑娘能出手相助。” “未曾?”商折霜嗤笑了一声,“原来那些下三滥的诡计,都算不得他逼我回去的手段么?” “可是少爷从未……” “够了!”商折霜的眸中迸射出几星怒意,显然是厌烦至极。 她一向对一切都十分淡漠,独独面对商辞寒时,身躯中为数不多的情感总会倏然涌起,筑起怒意累叠的高楼。 下意识的厌烦与抵触,生生止住了她的步伐。 “霜姑娘,若您不去助少爷,他怕是难以度过此次难关。而我就算身死于此,也不能辜负老爷与夫人的重托啊!” 在听闻这番话语的一瞬,商折霜的身躯僵了片刻,虽然不知因何原由,但心头却像是被割开了一角,露出血色的肉来。 她很想说,那你便去死吧,什么劳什子爹爹、娘亲、弟弟,她都不在乎,然一股尖锐的疼痛,却自心头细细密密地慢慢泛起,宛若针扎,令她难受其痛。 老者还在劝她,声音悲痛欲绝,而她的脑子却是混沌一片,已无法清晰地思索。 片刻后,她苦笑一声,似是暗下了什么决心,将语气放得平淡如水:“那你且带路吧。” 见商折霜欲与那老者走,戚伯的面色一变,而后一跃下车,向前走了几步,抬头看着商折霜远去的背影,唤道:“商姑娘!” 商折霜垂眸看他,可眼神却是冰凉至极。 司镜依旧坐在马车上,波澜不惊,好似商折霜不在,甚至于打破他的全盘计划,都无关紧要。 “戚伯。”他轻轻地唤了一句,淡淡道,“让她走。” “可是公子……” “我说,让她走。” 司镜的面色依旧淡然,但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坚定,纵使戚伯心中有气,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看着商折霜随着那白发老者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 “可公子,您的计划……”他还欲再劝,却被司镜打断。 “我自有方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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