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接着翻了个身,将被褥搭在了面上。 她的脑袋还不甚清楚,却能清晰地记得自己昨夜做了一个梦。 在那个梦中,司镜吻了她。 在做完这样的梦后,一睁眼就看到司镜,着实是一种惊吓,商折霜深吸了一口气,希望自己能如往常一般波澜不惊。 但许是因为自己的烧还未退去,又许是因为腕上的红线还不稳定,她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似悬在了空中,无所依靠,跳得飞快。 “你不愿喝药,总要让莫大夫替你施针治病吧。” 司镜的声音透过厚厚的棉被传入了耳畔,商折霜这才彻底把脑子放得清醒了些。 她将棉被拉起,撑起身子,靠坐在了床上。 司镜就站在床侧,而莫大夫站在离床侧稍远的桌边,正用烛火细细烤着纤长的银针。 见商折霜已然起身,他将手上的银针一收,走到她的身边,对她一颔首道:“商姑娘,冒犯了。” “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商折霜模模糊糊想起自己在重病中所做的事情,眼底不免浮现出了一丝羞赧,继而抬起手来,将袖子拉下,递给了莫大夫。 只一刹那,数十根银针便在莫大夫的牵引之下,齐齐排列于了她的手腕之上,正中穴位,分毫不差。 一股腥甜的味道从喉间涌出,商折霜平了口气,压住了就快忍不住的咳嗽声。 “商姑娘不必强撑。” 莫大夫在说这句话时,抬手引针,那数十根银针在他的引导之下,竟是深入血脉三分,连带着经脉肺腑都掀起了一阵刺骨的疼痛。 商折霜闭上了眼睛,不去看手上的那些银针。 屋内很安静,安静得她只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额上溢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有股冷意从心脉之处,逆着血管而上,涌向了银针之处。 莫大夫紧接着一挥袖,那些银针竟是齐齐从她的臂上飞出,又回到了他的手中。 商折霜终是忍不住了,咳了一声,呕出一口殷红的血,而后用伸手揩去了唇边的血迹。 她的唇上染血,衬得面庞愈发苍白,司镜站在稍远些的地方,先是松了口气,之后向莫大夫点了点头。 莫大夫读懂了司镜的意思,一时有些诧异。 一般来说,让患者知道自己的病症是大忌,毕竟大多数患者,在知道自己的疾病后通常郁郁寡欢,染上心疾。而司镜的意思分明是,让他直接将商折霜现在的状况,一丝不差地告诉她。 他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商姑娘病得不重,只不过这根红线,若戴久了,得有心人利用,难免伤身。” “我知道。”商折霜只淡淡地扫了腕上的红线一眼,没有显现出丝毫的惊诧或是疑虑,“淮流当久了厉鬼,不仅聪明,运气也好,能通过自身的阴气,利用我腕上的红线,不过别人,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可是……” “是……外力不足为惧,但商辞寒也不会伤我,这次是我自己冲动了。” 见她话已至此,莫大夫也不便再劝。 身为一个医者,他已经尽心尽力,再多的,便不是他需要做的了。 “商姑娘自有分寸便好。”他向商折霜行了一礼,道,“如今商姑娘体内的阴气已经引出,想来再好好修养几日便能复原,那我便先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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