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司镜。 她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却没想好要与他说些什么,倒是司镜远远看到一抹红,便改变了自己的方向,抬步向她走来,唤道:“折霜。” 商折霜的脑中依旧空荡荡的,眸中皆是司镜的模样,过了片刻,才似如梦初醒般脱口而出:“你不在的时候,宁府送信来了。” “戚伯与我说过了。”司镜对上商折霜空洞的眸底,眸中漾出了一抹笑意,“折霜这是没睡醒?” “不是……”商折霜终于缓过了神来,沉了沉眼眸,“宁府在四洲设了鸿门宴,你心甘情愿赴宴,这才过了几天,又传信来,你还要为宁府做事?” 她算是看出来了,司镜以往孤身去做的那些事,怕都是受宁府所托。 可司镜贵为司家家主,在空域的地位自然是不必言说,又何必对宁府言听计从? 司镜没有解释,只是淡淡笑道:“折霜去吗?” “你都问了,我会拒绝么?”商折霜的目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淡然,只不过,这回她的心中却装了另一件事。 若这次,能让她摸清司镜与宁府之间的关系,也算不负此行。 - 此次宁府所托之事,关乎宁朝暮的乳娘云娘,而她的所居之地,竟就在澜城。 虽在澜城边角小镇,但从司府过去,不至一日就能赶到,又因为此事涉及鬼怪,白日去也是浪费时间,所以商折霜与司镜,索性用完了午膳之后,才动身前去。 两人到岭江镇的时候,明月已上柳梢。 可这座小小的镇子,依旧灯火灿然,街上人来人往,酒楼中亦是人声鼎沸。 商折霜侧目去看司镜,问道:“这回你总没时间调查云娘的事了吧?” “折霜很期待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没有,只不过你处理事情的方式,着实是太无趣了些。”商折霜弯了弯唇,眸色似笑非笑,“我都快忘了,有多久没有好好舒展舒展筋骨了。” “那也只能证明,我款待得当不是?”司镜将目光停留在了路边的茶摊,笑道,“走吧,过去坐坐,若云娘的事闹得大,这样的街边小摊,总会有人议论的。” 这个茶摊设在几条街巷的路口,镇民们刚刚用完晚膳,许多人坐在这儿喝杯热茶、闲话家常以来消食。 人们各自讨论着最近镇上发生的事情,所以纵使商折霜与司镜的容颜与装扮算得上夺目,大多数人也只是扫了他们一眼,便又开始津津乐道起最近的八卦来。 “听说云娘家又夜夜传来婴孩的啼哭声了。” “是啊……这云娘年过半百,据说怀过不少次,可膝下竟是一个孩子都没有,你说,是不是亏心事做得多了,怨鬼作祟,孩子都养不大啊?” “这话可说不得,说不得。”接话的人四下张望了片刻,将声音压得低了些,“云娘可是宁府大姑娘的乳娘,有些话还是当心点说为好。” “宁府?”那人冷冷嗤笑了一声,“若是十几年前,你与我说宁府,还能有些威慑力,可现在,宁府算是个什么东西?” “罢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世家背后,到底藏着什么,我们这等寻常人也不会知晓。” “也是,据说云娘又将上次那个道士请来了,也不知这道士,上次镇住了那些所谓的鬼怪,这次还能不能再帮她躲过一劫……” ……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