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青竹和祁暄从城门出来,一路狂奔,不敢停歇,终于在二十多天后,抵达了漠北。 漠北气候不好,六七月就开始闷热的不行,天地像个火炉子,烧烤着众生。天气一热,好长时间几乎没什么雨水,地上的尘土吹上天,到处灰蒙蒙一片。 他们风尘仆仆,一路换了七八匹马,虽说在京城待了几年,但漠北五年的行军生涯早已深入骨髓,哪怕是顾青竹这个别人看来娇滴滴的女流之辈,在终日颠簸赶路中也没有说一声苦。 李茂贞对这位世子夫人那是敬佩的不行,他与世子约定好了,他傍晚出城,在城外守候,世子为避人耳目,天亮出发,本以为是世子一人,没想到世子的马上还带着他的小夫人。看见顾青竹的时候李茂贞心里纳闷极了,心里腹诽过,世子又不是去游山玩水,漠北那地儿环境极差,要么热死人,要么冷死人,世子夫人一个京城伯府出身的,娇滴滴的小姐,怎么能受得了。 但路途过半之时,李茂贞心里的怀疑就彻底没有了,世子夫人看着娇滴滴,实则比他还爷们儿,有时候错过了店,要露宿山林都毫无怨言,吃的也不讲究,只要东西烤熟了的,不论味道好坏,她都能下咽,着实令人佩服。 祁暄将马缰勒住,马儿在原地转了两圈,顾青竹再一次感受到了漠北黄沙漫天,她和祁暄便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待了整整五年,从一开始的厌恶到后来的习惯,每一处似乎都见证了他们的成长。 进了玉塑关便是一条中央大道,道路很宽,在路上走得大多都是过客和商贾,道路两边支着布帆,当地人做一些买卖,灰扑扑的东西,让人提不起购买的兴致。 玉塑关离军队驻扎的营地还有四五里地,他们在玉塑关内补充了些水,找了家还算干净的饭庄,吃了些东西,便再次策马西行。 漠北的天儿夜的很慢,所以当三人赶到营地的时候,看着还不算太晚。 祁暄自报家门,守关将领疑惑的入内通传,目光在脸上包着布巾,却穿着男装的顾青竹身上看了两眼,然后又转去看李茂贞和他马背上挂的东西。 不一会儿,祁正阳身边的副将张黎急急忙忙跑了出来,身后跟了两名副官,守关将领见到他,赶忙退到一边行礼,张黎老远就看见高坐马背之上的祁暄,加快脚步迎过来: “世子?您怎么来了?快快快,开门。” 张黎将三人迎入帐中,顾青竹将面巾取下抖落几下,张黎瞧见她一愣,对祁暄问:“这位是……” 帐中没有别人,祁暄未曾隐瞒:“内子。” 张黎惊讶,上前对顾青竹行礼:“不知是世子夫人,多有怠慢。” 顾青竹勾唇一笑:“张将军不必多礼,出门在外,皆从军礼即可。” “世子和夫人一路颠簸,是否要稍事梳洗歇息?”张黎真是没想到他们会来,言语还有些激动。 祁暄摇头:“不必,我爹怎么样?听说受伤了?” 提起祁正阳,张黎就一声叹:“确实受伤了,现在终日浑浑,躺在那儿似醒非醒。” 能够让张黎这样说的,那就说明祁正阳伤的太重了,顾青竹不解问: “侯爷不是中了刀伤,怎会到今日都似醒非醒的?”刀伤若是伤及筋骨,确实难愈,可也不会终日浑浑,似醒非醒,顾青竹直觉有问题。 果然,张黎揭晓答案:“侯爷受了伤,还中了毒。伤口不好愈合,每日只能服用清毒散,可效果实在缓慢。军中医士都尽力了。” 张黎说完,顾青竹便一步上前:“劳烦张将军带我去瞧瞧。我也是大夫。” 张黎看向祁暄,祁暄拧眉:“带我们去吧,她确实通晓医术,试试无妨。” 有了祁暄发话,张黎不敢怠慢,领着他们便走出营帐,迎面而来一威武将领,身高八尺,国字脸,竖八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