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莺稍稍放心些,落云的脸色当真很差,她忙又补充道:“这些日子你别上值了,叫尹嬷嬷安排别人替你。你和我与旁人不一样, 真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和我讲,知道吗?” 落云应了, 快步退了下去。 周莺心里不安,扬手喊如烟过来:“你叫翠柳这几日多注意落云,有什么不妥,立即来报我。” 才吃过饭,郎中就到了,和往常一样,来周莺屋里请了平安脉,道:“夫人这药可别停,照常吃着,好容易补好了些,不可功亏一篑。” 郎中收了药箱,周莺叫人给他多塞了一锭银子:“张大夫为我奔忙,多谢了。这是一点儿心意,还有比别的事劳烦大夫。” 郎中连连摆手:“使不得,顾侯爷早给了诊金,药方也还是前头的医者留下的,小人不敢多收夫人的赏银。” 周莺抿嘴笑了,隔着帘子道:“大夫别忙推辞,我妹妹这些日子也不大好,想请大夫帮忙瞧瞧,待瞧完了,烦请大夫告我一声。” 郎中忙应了:“这费什么?夫人把银子收着吧,小人这就去。烦请姑娘们代为引路。” 如烟带了郎中去,把落云袖子挽上去,落云咳了声:“如烟妹妹,我口渴得紧,屋里没热水,能不能请你帮我倒一杯来?” 如烟笑着应着,她才跨出屋子,落云就收回了手。 “张大夫,能不能请您,就和我姐姐说,我是着凉坏了肚子?没别的事?” 郎中怔了怔:“姑娘,您发热了,是伤在何处?需得赶紧上药才行。” 落云垂着眼,勾出一抹笑:“张大夫,我姐姐身子弱,我的事,不想她费心。您帮帮我,就和我姐姐说,我没旁的事,行吗?” 她从枕下掏出一只小布包:“里头有点碎银子,是我自己攒的。您就当没这回事,行不行?” 她把荷包朝张大夫手里塞,张大夫连连拒绝:“姑娘,不能这样。我受雇于顾侯爷,是来照顾夫人身体的,本就不想掺和贵府旁的事,您安心,我不多言就是。” 如烟从外进来:“这是怎么了?” 张大夫脸色通红,垂手不言语。 落云勉强一笑:“我没事,大夫嘱咐我几句。” 如烟笑着将茶壶放在桌上,斟了两杯茶递过来。“大夫您也喝杯水。” 张大夫接了,又立即放了下来:“我还要去给夫人回话,两位姑娘,我就先走了。” 如烟奇道:“这是怎么了?” 落云惴惴不安,推了如烟一把:“你快跟去看看。” 到了周莺屋里,张大夫垂头道:“云姑娘着了凉,这些日子需得静养,若没紧要事,先别叫她近前了……” 晚上,周莺和顾长钧说起落云的事:“我心里总是不安,她一向挺好的,从没试过这样。” 顾长钧并没注意过落云这个人,宽慰周莺道:“回头叫张大夫给她瞧着,慢慢养着就是,许是天冷了,不适应南方气候。” 后罩房,不当值的侍婢都睡在里头。落云是周莺贴身掌事的,单独有一间屋子。此刻她的床是空的。 后院的林子里,入夜黑得不见五指,偏有人在这静夜提着一盏光芒昏暗的灯笼在里头漫步。 远远见石上坐着个少女,听到脚步声响,她浑身战栗着,抖得特别厉害。 灯笼越来越近,照亮了少女的脸,清秀稚嫩,肤色白皙。 她仰头,看见男人的脸,抖得更是厉害了。 男人放下灯笼,垂头捏住她的下巴:“怎么,喊人都不会?” “汪……汪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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