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出什么来,于是左手端着小汤盅,右手垂下,借着袖口和桌子的遮挡,扯了扯陆瑾沉的衣摆。 陆瑾沉腕间一用力,方向一转,两人指尖相触,直到掌心贴着,十指相扣。 何子殊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耳边倏地啸过很多声音。 他端着小汤盅,陆瑾沉偏头和白英说话。 两人谁都没看谁,可底下手却牵着。 何子殊脸上温度一点一点升上来。 镜头关了。 那就、就再牵一会儿。 再牵一会儿就放开。 何子殊“全神贯注”盯着小汤盅。 身侧的余铭看他脸有点红,问道:“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何子殊一惊,往回抽了抽手,陆瑾沉没让,只好埋着头,闷声说了句:“汤太烫了。” 陆瑾沉这时却悠悠转过头来:“等凉了再喝。” 何子殊:“……” 子殊听了想打人。 心跳有点快,呼吸也发紧,何子殊呼了好几口气,才勉强稳住心神。 余铭没察觉什么,以为何子殊在吹汤盅的热气,开口:“继续吹,吹吹就凉了,太烫了对食道不好。” 何子殊:“……嗯。” 半晌,何子殊低声开口:“凉了。” 特意说给陆瑾沉听的。 意思就是不牵了,牵够了。 陆瑾沉轻笑。 松了手。 他没牵够,主要是怕再牵下去,这人恼了,汤凉了,他也得凉。 众人吃吃聊聊,结束的时候,太阳都落了大半。 节目组包下了善后工作,放何子殊他们去休息。 何子殊给阿柴做好晚饭,蹲着陪它玩了会儿,白英躺在藤椅上喊:“子殊,要走了,和瑾沉一起,去跟附近的邻居打声招呼,谢谢他们这几个月的关照。” 余铭在矮檐上看了半天,补充道:“顺便看看大米和小油去哪儿了,孩子大了,不着家了。” 何子殊应声。 陆瑾沉没让节目组跟,两人沿着小路走。 割稻时节早已过去,没了机器的轰鸣声。 可埂道依然是原先的样子,人也还是那些人。 却又跟以前不同。 路上遇上的时候,已经可以停下寒暄好一阵了。 从秋分到小寒,撕着日历数一下。 一季,三个月,六个小节气。 原来也在小屋里待了这么久。 何子殊深吸了口气,空气里卷着些不知名的香气,说道:“也不知道下次来是什么时候。” 陆瑾沉:“想来随时可以来。” 何子殊笑了下。 陆瑾沉偏头看他。 何子殊把脚边一块碎石踢进路旁的渠沟:“突然想起来,第二天的时候,姐也是让我们两个出来,去跟邻居打声招呼。” “就跟今天一样。” 何子殊低着头,自顾自说着,声音很轻,撞在暮色的软风里。 “那时候我有些怕你,也不太敢跟你说话。” “可你却把盐盐送给了我,还有很多。” 何子殊抬眸:“后来我问文哥了,他说那天晚上在保姆车上的是你。” 他还误会了,以为是汪文,还让这人帮着道谢。 原来那句“他知道了”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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