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为全军总指挥的柯依达却是微微一哂:“长驱直入,势如破竹,这场战争的开局便该是如此!不要以为古格的将兵与民众是如此不堪一击,那不过是因为古格的内部出现了问题,旧贵族利益集团不满弗雷安公爵的铁腕而蠢蠢欲动,古格中枢来不及对我们的军队做出有效的反攻,一旦弗雷安清理完内政,老天给我们的时间福利将所剩无几。在这之前,我们需要的是速度!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占据尽可能多的优势,这样才可以在此后的攻坚战中拥有更为坚实的基础!因此,现在这个时候,我要的是速度,抢的是时间,无论手段!即便是孤注一掷,也必须有人去冒险!当然……” 林格·弗洛亚注意到,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底的神采微微黯了一下,移开视线眺望远方的群岚:“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此刻他们脚踩着哈米亚古老城楼上古老的砖石,倚着高高的箭垛鸟瞰城楼下面不久之前刚刚经历过一场血战的苍莽平原,昔日喷薄而出的殷红液体已经凝成浓重的黑色与大地融为一体,战士的尸体凌乱的曝露在夕阳之下,分不清楚敌人于友军,神鹰军奉命打扫战场的将兵只能把他们一起掩埋,祈祷他们的灵魂能够返回故乡。 皇帝波伦萨·亚格兰在禁卫军军长费兰·皮瑟斯的陪伴下登上城楼时,柯依达的话语尚余音未了。 仿佛是体味到其中淡淡的怅然气息,年轻的主君微微怔忡了片刻。 “似乎你每一次出手都在挑战别人的心理承受力啊,柯依达。” 皇帝轻叹了一声,缓缓踱来,身边的臣僚恭敬得行礼。 “不如此,我军恐怕要花上数年甚至十年二十年的时间才能控制古格全境,所要付出的代价的太大了。”柯依达只向他微微低了低头,淡淡开口,“何况,到了现在,我们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 “你的意思是……” “这两个月来古格有三分之一的领土沦陷,米兰方面即便有再大的变故也应该反映过来了,弗雷安公爵必定已在筹划新一轮的反击,接下来的战斗绝不会向以前一样顺利,卡诺带走的帝都军不足30万,加上战斗的减员,要他们独自应对接下来的考验是在是太过苛求了。” “你是打算带神鹰军加速西进了吗?” “是,南线海因希里上将,也该命令火速北上与我军主力会合了。”柯依达顿了顿,“此去深入地穴,祸福难料,请陛下的车驾在此止步,由禁卫军和宪兵营保护您的安全,等到我军掌控了战局再……” “朕亲自来到这里可不是为了躲在奋战的勇士背后说些无用的废话。”皇帝打断她,苍冰色的眼睛被如火暮霭染上三分艳丽的色泽,“不要忘了,柯依达,亚格兰的皇帝是唯一的王国元帅,与王国的勇士一起承受血与火的试炼亦是朕的职责。你只管领兵去与卡诺会合,朕会与禁卫军和宪兵随后抵达,朕希望能够与你们一起踏上米兰的城楼!” “陛下!” 皇帝的声音不大,却极富磁性,冥冥中仿佛能够听到血液奔流的壮烈气息,柯依达微微动容,想了想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年轻的主君却是笑了一下,苍蓝色的发丝被城头高处的风猎猎扬起,他伸手拍拍女子的肩膀,而后者沉默了多时,与身边的部下一起,缓缓将右手抬至额角,郑重而庄严的军礼。 此时一轮红日已经没入到地平线下,天边瑰丽如火,浸染了嗜血的妖娆。 第74章chapter72求和 作为弗雷安·盎格鲁公爵的高阶参谋官,哥顿·西蒙中将对于元老会这样的组织毫无好感可言,这个庞大的机构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开国君主吉尔科特·丝佛扎的晚年。这位与亚格兰的亚瑟大帝并称于世的“英雄王”用手中的利剑开辟了古格两百多年的基业,不得不说是一位雄才大略的主君,然而他的暴戾与多疑也常常使他的臣子们动辄得咎,这种不好相处的脾气在他的晚年日益凸显出来,变得益发刚愎自用、好大喜功,甚至凶残暴戾。无数追随他开疆辟土的功臣元勋遭到无端猜忌而惨遭诛杀,死于皇帝嗜血的恶趣味之下的普通臣僚以及奴婢更是数不胜数。于是有人不堪忍受英雄王的暴行而铤而走险,十几位宿将重臣秘密歃血为盟,通过政变砍掉了曾经叱咤风云的主君的头颅,推举丝佛扎家族的幼子登上了皇位。尽管如此,曾经英明的主君因为晚年的失德所酿成的惨剧依然令臣子们心有余悸,拥立新君的宿将们认为,如果不能够对君主的权力加以限制,那么这样的结果便难以避免,因此便联名向新君施压,组建了名为“元老会”的全新机构,用以监督和制裁王权的运行,成为一道悬在古格王室之上的一柄利剑。 然而,如果说最初的元老会对于监控王权和内阁施政的得失尚有一定作用的话,经历了两百多年的岁月,这个古老的机构连同这个历史悠久的王国一起逐渐走向衰老,在岁月的长河里慢慢腐朽发臭。大贵族们开始逐渐掌控元老会的中枢,使之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