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以为然,但并没有就此事说什么,而是严肃地道:“今天,村里人又在背后说你了。芳丫头,这些日子你已经惹了不少是非,你就消停点吧。以后,不准去服装摊帮忙。女孩子家家的,能帮忙种种田就行了,没结婚就总往外跑,弄得没个好名声。” 曾文芳一脸黑线。农村的女娃子,哪个不要出田干活? 青山镇有一个河唇村,这个村近河,离村不远的地方就有大片的沙田,他们村的人就在沙田里种菜。这个村的男孩女娃逢周六、周日,都挑着菜到集市上卖,也没见有谁挑刺。 怎么她去摆摊卖东西就败坏名声了?如果真这样,为什么她卖文具时又不说?这还不是嫉妒心在作祟。 唉,农村人住在一个村子里,是非真多。曾文芳记得上一世,城里人住着独立安静的商品房,还感慨人情冷漠,嫌弃没有邻居噓寒问暖、关心自己。如果,让他们真住在农村,一举一动都落在别人眼中,要忍受别人的指指点点。这样的日子,又能过几天呢? 曾昌安见孙女一声不吭,也不知她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就加大了音量:“我们曾家,不是只有你一个闺女。你的姐姐妹妹以后要嫁人,哥哥弟弟也要娶媳妇,你不能只顾自己。你不注重名声,我行我素,如果只影响你自己,我就不说了,但是,你也要为他们考虑。” 黄春莲今天心里不痛快,赌气没去山上割草。她估算着时间,走出房门,正好听到老爷子这番话,一直堵着的心才舒畅了些。 曾文芳叹了一声,道:“爷爷,您是一家之主,也别总是听风就是雨的。村里人说这些,无非是因为嫉妒罢了。如果要听好话,那就什么也不用做,像二赖叔公不就行了。” “好好的,扯你二赖叔公干嘛?”曾昌安没听明白孙女说的是什么意思。 曾文芳解释道:“二赖叔公没儿没女,大家都同情他。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还有人说他好吃懒做。如今年岁大了,也没人说他了。反而个个只责备他的侄子们不孝顺了。爷爷,人的心理就这样,同情弱者。只要你稍微强一下,人家看不惯了,闲言碎语就多了。” “你这说的什么歪理!”曾昌安有些恼怒,这丫头扯这些有的没的,就是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曾文芳道:“这不是歪理,爷爷。暑假我摔伤的时候,村里人都可怜我,同情我。谁不说我二伯娘狠心,连孩子都推?谁不说我奶奶偏心、重男轻女,摔成这样还不肯拿出钱来请医生?谁不说我妈妈傻,傻得把正长膘的猪卖掉?” “啪!”曾昌安气恼地一拍桌子,道:“这事过去多久了,别什么事都扯到这上面。” 屋外的黄春莲听到老爷子发威,心里一喜:哼,每次都用这招,看小叔子一家以后还敢不敢拿这事来说。 曾文芳已经习惯老爷子道理说不过,就发威的性子,也不在意,仍面不改色地道:“爷爷,我只是拿这事来打比方。我的意思是,这世上,除了像二赖叔公那样的弱者,强者,无论做什么,背后都有人说。身正不怕影子斜,爷爷,您的要求我做不到。如今的我,只想多赚点钱,让我爸妈不用总愁眉苦脸,让我的弟弟妹妹能上学、有饭吃、有新衣服穿。至于别人说什么,我就当他们在放屁,别人放屁,难道我还要管他们放的屁是香还是臭?” 黄春莲听到这里,都忍不住想笑,话糙理不糙,这死妮子,怎么这么能说呢? “你,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变成这样?一点都不服管教,长辈说一句,你就能顶十句。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今天我要不打死你这死丫头,就不姓曾。真是气死我了。” 曾昌安这半年来,就没有一次说服过这个孙女,这时,早气得发抖。他顺手拿过屋角的扫帚,就要打向文芳。 “爷爷,不要打我姐。她也是为了赚钱给我们上学,才出去摆摊的。” 文峰与文雪没走远,只是躲在隔壁的鸡舍里,他们开始听到姐姐跟爷爷说理,心里放松。谁料情势突转直下,爷爷要打姐姐,当下心里一紧,一下子从屋外冲进来。 曾文峰从背后一把抱住曾昌安的大腿,哭着喊道。 文雪也冲进来,有些胆怯,但还是勇敢地拦在曾文芳前面。她仰起满是泪痕的小脸,道:“爷爷,姐姐没有错。她那么辛苦,都是为了我和哥哥,您不要打姐姐!” 曾昌安举起的扫帚终归没有落下去,他将扫帚朝地下重重一扔,用力扯开孙子的手,气冲冲地出了门。见到门外一脸惊愕的二儿媳,“哼”了一声,觉得丢了老脸,步子跨得又大又急。 “姐,你没事吧?”曾文峰冲过去牵起姐姐的手,急急地问。 曾文芳见弟弟妹妹这么护着自己,心里涌上一股暖流,眼眶也红红的。有亲人护着的感觉真好!这一世的弟弟妹妹,懂事又体贴,她一定要护好他们,让他们过上幸福日子。 “姐没事,如果晚上爸妈回来,爷爷没有发火,就别告诉爸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