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珲急得涨红了脸,他一拍桌子,瞪着妻子道:“战兰,你是什么意思?我们沈家还没有分家呢,你就惦记着分家产,有你这样做大嫂的吗?” 沈珲性格憨厚纯良,一点儿心眼都没有。他觉得自己是老大,应该为这个家多付出一些,如果沈家兄弟真要分家,也应该把所有产业平分才公平。 也正是因为这个性子,他在科学院兢兢业业做了大半辈子,许多研究成果都被其他擅于钻营的同事霸占了,他也不在意,觉得是谁发明的并不重要,终归都是造福人类。 战兰对他是恨铁不成钢。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那时候,战兰就是看中了沈珲憨厚的个性,觉得这样的男人靠得住。 谁知道,这个憨厚的性子在工作生活中却是这般不讨喜。战兰如今是巴不得他圆滑一些、世故、自私一些。 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无论战兰平时灌输了再多理念,还特意买了一本《方与圆》给他看,沈珲的性子还是那样。 沈琅拉住大哥的手,劝慰道:“大哥,你别急。你也知道,我们沈家家大业大,妈妈留下的东西也不少,就是我们兄弟三个平分,也已经够我们一辈子不愁吃喝了。 再说,我与阿月工资也不低,我们也有积蓄,你别因为这事跟大嫂闹。妈妈去了以后,全靠大嫂撑起这个家。大嫂置下的产业,就留给侄子侄女吧。” 沈老爷子摇摇头,插话道:“我与你妈妈留下的东西,还得给你琴姐一份。” 战兰反驳:“阿琴已经带去不少嫁妆,她们家,如果不是有这笔嫁妆撑着,就凭阿琴与妹夫两个,能过上如今这般逍遥的日子? 再说,爸爸你平时也补贴了她不少,以前,两个孩子都上贵族学校,花的都是我们家的钱。后来大的那个又出国,花的还是爸的钱。爸,你也不能太偏心。” 战兰这话说得在理,沈珲兄弟俩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们兄弟没有吃过苦,对钱财没什么概念,又想着沈琴也不是外人,多帮衬些也没关系。 如今,知道沈琴不是他们的姐姐(妹妹),沈珲与沈琅的态度都有了不同程度的改变。对战兰说的这番话,他们沉默不语,表示赞同。 沈老爷子一生最爱的是妻子,其次是闺女沈琴。即使已经证实沈琴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还是舍不得亏待女儿。 他沉吟良久,才道:“当时,我们给你们兄妹三人一笔安家费,阿琴的嫁妆,就是属于安家费。如果你们兄弟回来了,要先给他一笔安家费,其他财产,除了老大媳妇后来置下的,就分成四份吧。” 沈珲着急:“爸,分成四份我同意,但是,阿兰置下的,也应该一起分。阿兰也是靠着沈家原来的生意,才赚了点钱。分家之后所置下的产业,都是大家共有的,不能只归我们。” 战兰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好不容易才压下心里的怒火。这个忠魁,都快气死她了!公公这般明理,都说得这样清楚了,他还要把财产往外推。你自己两袖清风不说,总要为两个孩子考虑呀。 沈琅轻叹一声,道:“大哥,你就别说了,就按爸说的做吧。” 他很想告诉大嫂,二哥那边的大丫头就是与美琪合伙做生意的那个。她创下的产业说不定比大嫂创下的还要多。 他想说,你们不必因为财产的事情而烦恼。但,他终究还是没说出来。因为,他觉得二哥一家子受的苦太多了,如果让他把父母留下的财产全部给二哥,他都愿意。 想起上次二哥带他去看的曾家老宅,想起他打开房门看的那个破旧的厨房,想起二哥说文峰只能住在那个低矮的二朗棚,想起二哥黝黑粗糙的皮肤,沈琅心里又酸又涩。 记得二哥说过,他们穷的时候都吃不饱,连孩子过年的新衣服都买不起。这些年生活才逐渐好起来,这还得归功于文芳。 文芳十四岁那年开始,就带着弟弟妹夏天卖冰棍,开学时摆摊卖文具、春节前摆摊卖服装。后来,还租下镇府对面的店,开了家杂货批发部。 十四岁,那时候的美琪锦衣美食,还在跟父母爷爷撒娇卖萌,可是,十四岁的文芳却要带着比她还小的弟妹干活、赚钱。既要考虑一家人的生计,又要赚钱读书。 只要一想到这些,沈琅就心酸,他后悔为什么上次发现文雪长得像母亲时,没有第一时间去查这事;他后悔,明知道二姐的血型与父母不相符,为什么还拖着不去查这件事;他后悔,没有早一点告诉父亲这件事情,让父亲对二姐沈琴多一份保留。 沈老爷子似乎已经从原来的不可置信中回过神来,又恢复了早年从政时的威严与果断。 他轻咳一声,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