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琴母女不时瞅她一眼,也不问她是谁,仿佛是在看一个来打秋风的亲戚。 孙涛看着她,则像看到一个寻了多年的猎物,色迷迷的,让她像吞下了一个苍蝇一样,恶心得很。 她在一旁冷眼看着沈老爷子与沈家人的亲热劲,再看沈琴母子三人看她的眼神,她心里凉飕飕的,像心口被割开了一个大口子,灌满了刺骨的凉风。 她再仔细打量了一会沈琴,见她随意地坐在沙发上,拿着摇控器,不时斜她一眼,那倨傲的神态怎么看怎么像小姑曾梅花。 果然,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遗传这东西还真是奇妙,生活在天差地别的人家,养出来的姑娘竟然也有相似的地方。 不过,她还是想起了父亲,那个长得有些粗糙的农村汉子。跟这位贵妇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命运却截然不同。 直到现在,曾文芳才知道沈家人并没有处理沈琴的事情。 是想等认为父亲之后,再找个妥善的借口告诉沈琴吗?还是沈老爷子根本就不想认父亲,认亲,恐怕只是沈琅叔叔一厢情愿的吧? 没有见着沈家人与沈琴的相处,她对沈琴也没有太在意。可是,今天见到了,特别是沈老爷子这般态度,心里还是晾了半截。 她意识到:沈琴还是沈家疼爱的闺女,而自己包括还没有来京都的父亲,都是外人。 曾文芳的心也针刺般的疼痛。她暗暗下了决心,如果沈家不先处理好沈琴的事,不先给父亲一个交待,那么,这个亲不认也罢。 幸亏,没过多久,陈文干就找上门来了。 曾文芳见到那个如松如柏立在门外的高大男人,就像看到了救星,她快步迎上去,轻声跟他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拿行李下来。” 陈文干温柔的眼神一直粘在她身上,问:“不用我一起吗?” “不用,我一会儿就下来。” 说完,也没跟沈老爷子打招呼,快步上了楼。曾文芳的东西本来就没乱,除了阳台上晒着昨天换下来的衣服,其他的,都好好的呆在条李箱里。 她很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趁机向冯月告辞:“小婶,谢谢你们的招待,我先走了。” 冯月讶然:“文芳,你要去哪里?美琪也去拿你的伴娘礼服去了,她很快就会回来。你小叔只是去开一个会,也会很快回来的。” “婶子,你告诉小叔,我来京都,还有别的事情。明天我会准时参加美琪的婚礼,至于伴娘,还是让美琪另外找人吧。” 曾文芳想,无论如此,她是绝对不会跟沈琴的女儿一起给美琪做伴娘的。 冯月早饭后一直呆在三楼教女儿弹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才一会儿功夫,文芳就改变了态度呢。她可是知道丈夫视这个侄女如珠如宝,甚至比起美琪还要看重的。 “文芳,你先别走,等你小叔回来再说,好吗?” “姐姐,你要走吗?为什么?” 琬琬也从凳子上爬下来,拉着曾文芳的手,着急地问。 曾文芳知道冯月为难,也知道琬琬舍不得她,她过去抱起琬琬,又亲亲了琬琬小姑娘的脸,道:“姐姐有事情要做,下次再来陪琬琬玩,好吗?” “不好,琬琬现在就要姐姐陪。” 可是,无论冯月母女如何挽留,也留不住她的脚步。母女两人只好跟着提着行李的文芳下了楼。 “小婶,外面冷,你别带琬琬出去,我们明天见。” 冯月只好止了步,她了一眼站在大门外的陈文干,知道有人来接侄女,她倒是放下了心。 沈家人除了沈琅与沈美琪,其他人都不认识陈文干,而这时,这两人又刚好不在这里。 沈老爷子见曾文芳提着行李,心里有些慌。他答应了小儿子,说要对文芳好一些。可是,他觉得他的态度已经很好了。 是因为没能当着琴儿一家子的面理直气壮地介绍她吗?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人,你让他怎么向琴儿介绍?说这是他的大孙女吗?那这个孙女是怎么来的? 面对他如珠如宝疼大的女儿,他实在说不出口。其实,沈琅早就想对沈琴说出事情真相,还是他一直阻止,说要等南方的亲人认回之后,再向沈琴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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