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的消息来源是家里的大厨王叔。得了他的小道消息后不久,李妈妈也明里暗里的暗示了两次,让她提早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可见,此事并非空穴来风,几乎是十成十板上钉钉的了。 果然,不久后,文馨就开始着手安排仆人们各屋各房地开始收整东西。连后院的小雀儿和郑婆婆也都忙得脚不沾地起来。 这一天,张芝麻在游廊下悄悄拽住李妈妈,问道:“李妈妈,这里住的好端端的,为何要搬家呢?要知道,搬家可是一件劳心劳力的大事,最是让人操心犯愁了。” 李妈妈点点头,“谁说不是呢,搬家哪是那么容易的,破船还有三斤钉呢?更何况咱赵家!我估摸没有个五六天功夫,是搬不利索的。至于搬家的原因,据奶奶说,这事儿是咱们爷的意思。咱们如今住的这座院子委实太小了,上上下下日常进进出出的,实在打扰爷读书上进。因此,这才决定要更换一间大点的宅子。” “原来如此,那确实得搬。”张芝麻恍然大悟,点头如捣蒜般道。 读书二字在她心里无疑是神圣的,为了读书上进而搬家这理由更是完美的无可挑剔。 张芝麻十分理解并配合这个决定。要是有条件,她也想读书,想认字,想说话间总是带个“之乎者也”。 用过早饭后,张芝麻挥着一把大扫帚去院里扫地了,扫着扫着就到了垂花门下。 瞅瞅四周,确认没人关注自己,张芝麻这才停下脚来,自袖子里掏出半张草纸和一节碳条。照着楹联上的字就描画起来。 上联“尽人伦曰忠曰孝”几个字她之前已经描下来了,下联“守家业宜俭宜勤”几个字还没能写下来。 现在她的想法就是一定要趁着搬家前把这几个字都先抄写下来,回头若有了闲功夫就可以边念边写,那自己一下子就认识十来个字呢!比以前十几年积攒下来的都多! 可惜,时间不长,就在她刚写完“家”字时,张芝麻的头顶上投下一片阴影来。 “你这是画什么鬼画符呢?”一道粗嘎的声音蓦得传来,惊雷一般在她耳边响起。张芝麻不妨,吃了大大的一惊,手里的半截碳条都掉到了地上。 一照面,两个人都愣住了,不约而同地张嘴惊道:“怎么是你?” 尴尬!两人倏地全都闭紧嘴,须臾后,又共同问出声来,“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正是家住城东的高笼鹅。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憨笑出声,然后弯腰捡起碳条递给了张芝麻,“抱歉抱歉,某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哎呀,这个,刚才没吓到你吧?” 张芝麻接过碳条,低声回了一句“无妨”。 高笼鹅搓了搓手,略带几分紧张的继续问她:“哎对了,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赵家的?你跟赵家是什么关系?某同赵二哥是挚友,平日里常有往来,怎的以前没在这里见过你?” “……”这话题有些尴尬,怎么回答呢?难道说我才被典来没几天?要么就厚着脸皮说我是他家的表小姐? 都不合适! 张芝麻只好含混说了句:“我也才来。”就要转身离开。 高笼鹅见状急了,“哎,你别走啊,着什么急?你同某再多说几句吧。” 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两人又不熟!孤男寡女的,多不好看! 张芝麻勉强打点起精神,礼貌地一笑,“实在抱歉,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呢。” 高笼鹅见她执意要走,眼珠子一转,立即伸出蒲扇大掌,将张芝麻手里地纸片给夺了过来,“小嫂子勿急,先给某看看你这是写了什么?” 张芝麻脸上登时又羞又窘,“你干嘛?快还给我!” 高笼鹅仗着人高马大,将这草纸高高举起来,“哎呀,这写的什么啊这是?恕某眼拙,委实辨别不出来。” “快还给我!”张芝麻急于抢回自己的东西,便围着高笼鹅跳来跳去,样子十分滑稽,就仿佛要窜上大树的蚂蚱。 “再给某看看,别急别急,嘿嘿。”高笼鹅左躲右闪的,自然是不肯归还。 “快还给我!” “再给某看看。” 几番争夺之下,张芝麻终于眼疾手快地掐住了高笼鹅的胳膊,“你还有脸自诩是读书人,随意抢别人的东西羞也不羞?快还给我!” 猝不及防的接触,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