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乐得他都忘了自己肩上还有蒋家的担子。与生俱来的富贵,哪里是没有明码标价的?所以蒋泊舟招了庞戈当合伙人,把公司渐渐让陆和渊接手,放下“空大”,渐渐回到蒋家打理家业。 这是“空大”离了蒋泊舟出的第一款游戏,让它流产,还是被汪释那小子整得?蒋泊舟如何舍得? 车停在小区楼下,蒋泊舟下车,刷了门禁卡,双手插进风衣衣兜,往里头走进去。 汪释何人?若不是今晚再聊起来,蒋泊舟都该要忘记这个人。 goc小太子,打小就是张扬的性子,无论何时都不曾收敛过。当初蒋泊舟在大学里,与汪释如同针尖对麦芒,两人的过节,从学业到生活,随便撕一点出来,都足够下饭。 明面上的厮杀容易翻过去,男人嘛,强弱争夺,骨子里免不了留着那几分侠气,说甘拜下风,就绝不十年寻仇。 可蒋泊舟与汪释之间,唯独一点不能痛快。 汪释那个从初中就跟他在一块儿的初恋女友,在大一时甩了他,不到一周就跟蒋泊舟走在一起,又不到一周就被蒋泊舟抛诸脑后。小太子哪里吞得下这口气。当初打的一架让两人险些退学,都快十年,居然还能找上门来。 蒋泊舟笑骂一声,“艹。”果然老人言诚不我欺,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衣兜里头的手机又震了一下。 蒋泊舟翻出来看,是助理聂行发过来汪释的电话号码和微信名片。低头一看,汪释的电话号码居然没换。还是当年那个,仿佛一直等着他来低头。 蒋泊舟停下脚步,按了一下那一串数字,打了过去。 只有“嘟……嘟……嘟”的冗长,混着秋风,每一刻都让人想要掐掉。 久到蒋泊舟只觉得这电话该挂断,那边才接起来。 小孩子脾性。 那边的呼吸声透着懒懒散散,像是没有睡醒,一开口,声音却是干干净净,明明白白透着清醒。 “蒋泊舟?多久不见?有何贵干啊?” 蒋泊舟缓缓吸气,等到清寒入骨的风盈满胸腔,这才慢慢将它们吐出来。 “出来吃个饭,见个面,怎么样?” 汪释不扭捏,笑了一声,孩子赢了一步棋一般爽冽。 “好啊!明晚八点,新银湖19楼。” 未等蒋泊舟再说一句话,那边已经挂断,只剩忙音。 蒋泊舟看着手机屏幕,冷笑一声。新银湖19楼,碧华居,他蒋家的地盘,如今他是蒋先生,那还是他当家之后定的规矩——天王老子都得提前三天预定。 这个汪释,早就在等他打电话过去,要是他不动手,指不定汪释今晚如何不眠。 向个孩子低头。蒋泊舟自认是第一次,若换做旁人,指不定他如今如何气堵,对着汪释,他竟只觉得好笑。毕竟当年也是他做得不够意思。 行,陪小太子喝两杯。 蒋泊舟将手机放回风衣口袋,抬头往上望,只见那个小窗户亮着暖黄灯光。 “泊舟。” 女孩的声音响起。 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小的粉色身影站在楼下。 女孩推开玻璃门,粉色的毛绒卫衣,后面还挂着两只兔耳朵,脚上那双毛拖鞋,女孩买的时候还买了另一双蓝色的,情侣款,说冬天的时候要跟他一块穿。 那时蒋泊舟没说话。夏天牵的手,冬天还能相伴吗?天知道。 此刻的蒋泊舟也一步都没往前走,由着那粉嫩的毛绒拖鞋一步一步向前。直到在他的面前停定。 女孩脸上粉黛未施,一双大眼睛却是红红微肿,使他的冷血与残忍昭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