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场就在眼前。 蒋泊舟抬手拉住手刹,反手急转方向盘。 梁月一手捏紧坐垫,一手扳住车门。 保时捷偏移侧行,贴着广场入口的边缘,转出一个了完美的九十度。 驾驶室直直朝着山下。 迎着宝马的车灯。 刹车声响彻山顶。 蒋泊舟单手扶着方向盘,缓缓偏头,迎着那车灯望过去。 宝马的车头,贴着保时捷的驾驶室车门。仅仅差了一厘米。 一红一黄,卡成一个t字形。仅仅差了一厘米。 汪释双手按在方向盘上,此刻觉得浑身都冷了下来,一颗心在胸腔中砰砰直跳。他一拳打在方向盘上,看着保时捷驾驶室里的蒋泊舟,笑骂一声,“艹,疯子!” 梁月眨眨眼睛,眼前重归清晰。温热干燥的触感却覆上她的脸颊。 蒋泊舟擦去她脸颊泪痕,手指弯曲,贴着她冰冷的脸颊。 男人双眸沉如水,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笑声。 “怎么还是把你弄哭了。” 第9章 第9朵玫瑰 那指腹触感温暖干燥,抵着梁月冰凉的脸颊摩挲。 初冬时分,山顶的风已经冷得透骨,此刻的梁月,唯独觉得脸颊上的那一点是温暖的,叫她恍惚舍不得离开。 “行了行了!我服了!” 汪释咋咋呼呼地,从那辆橙黄色宝马里钻出来,狠狠一甩车门。 梁月被这一声喊得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往后躲开蒋泊舟的手指,偏过头去,抬手擦去泪痕,右手扳了两下,终于开了车门,直起身来走下车。 蒋泊舟的目光在她身后紧追,直到她合上车门,才回头来拨动档把,倒车出去,将车开到路边停下,这才走了出来。 山下的人也追了上来,一见汪释开的那辆橙黄宝马停在坡上,蒋泊舟那辆红色保时捷停稳在塔下广场,人人也就都知道战局如何。 没让他们看见保时捷卡住宝马的那一幕,若是十年前的蒋泊舟,此刻心里指不定可惜委屈成什么样。 但十年之后,蒋泊舟年近三十,早不是当初的毛头小伙子。 一切都已经是生意,简单的输赢威风,哪里还有那么重要? 汪释的车还在原地没动,他的那帮纨绔朋友把车都开上来停好,纷纷下车围了过去。 小太子输了最心爱的玩具,怎么没有看头?直叫一声千载难逢都不为过。 汪释倚在那橘黄色宝马的车头,嘴角叼着根烟,双颊陷下浮起,一嘬一嘬地吐着烟雾。 他身边的美人儿抱着胳膊,被风吹得有些发抖,看见蒋泊舟来,怯怯走到汪释身边,将什么东西塞到汪释的手心里。 “多事!”小太子回头瞪了美人儿一眼,吓得美人儿脸色一白,往后退了几步。 梁月站得近,明明白白看见汪释手心里的车钥匙,上头布加迪的标志闪闪发亮。 她从包里拿出一包烟,摸出一根来点燃,烟雾微微笼起来,她那双眼睛就隔着那团薄薄烟雾,看得小太子脸上一红。 “冷不冷?” 那声音饱满低沉,在背后响起来,叫梁月肩膀都轻微一颤。 她还没回应,只觉得肩膀连着背后一暖。是和那天一样的鼠尾草,带着大海的味道,清清爽爽的,和周围那微微刺鼻的烟味格格不入。 蒋泊舟双手抄进裤兜,只闲闲站在她身侧,视线落在她的烟上,慢慢挪向汪释。 汪释抬起下巴,直直看向蒋泊舟,越看他那张脸,越觉得心头滴血。 五指收紧,汪释攥紧了手里的车钥匙,金属有些硌,在他手里都要怼出一个小坑。 小太子心情不佳,周围的人也没敢起哄。 只见汪释终于站直了身子,攥着钥匙,迈开腿,朝蒋泊舟走过去。 小太子停在蒋泊舟面前。连梁月都摒住呼吸。 小太子抬起左手,五指握拳,眼看就要落下。看客们连手机视频都打开了。 蒋泊舟只岿然不动。 汪释的拳头落下,一拳打在蒋泊舟的肩头。 “你牛!” 一声笑骂,算是泯了恩仇。 蒋泊舟摊开手,汪释把那钥匙拍在他手上,还是觉得心疼,啧啧说着难受。 蒋泊舟看着手心上那车钥匙,挑起眉毛来,似乎还不觉得汪释难受,要再添一把火。 “听说你砸了两台保时捷去改装它。真舍得?” “艹!”汪释又是一拳砸在蒋泊舟肩头,哭笑不得,只咬着牙,“心疼死老子了!你还不如把我房子拿走!” 梁月笑着吐出个眼圈来,瞄了一眼那车钥匙,“你那房子连带装修,兴许还真没你这车值钱。” 汪释听着更堵心,指着梁月笑骂,尽是小孩子脾气,“我就不该让你攥这个局,赔大了。你们你们,狼狈为奸,坑我!”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