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蒋嘉雪坐正北上首,蒋嘉雪身边是蒋泊舟,梁蒙析右手坐着谢泽霖。桌上剩下两个位子,一个是蒋泊舟身边,碗碟杯筷码放齐整,连玻璃杯里的饮料都被倒好,是梁月习惯的鲜榨橙汁。剩下一个在桌尾,孤零零。 梁月一进来,谢泽霖身边的那个男孩就扶着桌子站起来,笑说:“哎呀,怎么能让美女坐桌尾,来我挪挪位子。” 梁月伸手就把桌尾的椅子拉开,笑着朝那边一摆手,“你就坐着吧,客气什么呀?就你跟谢泽霖铁的那个样子,别让别人说我们横插一脚。” 谁都没明说,梁月却先一步在桌尾坐下,努努嘴冷笑着往蒋泊舟那边一抬下巴,“去坐吧。” 钟芷瑜也是一愣,没想到梁月会挑桌尾坐下,霎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走,抬眼看向蒋泊舟。 长桌两侧皆是欢笑,桌边人交头接耳,上首的梁蒙析与蒋嘉雪尚且没有觉察此刻尴尬,门外,服务生托着菜品依次上来,浪潮一样,将底下暗涌掩埋。 可钟芷瑜却只看见蒋泊舟下颌线一瞬绷紧,他唇角扯了扯,似笑非笑,冷冷看着桌尾的梁月,看她将面前碗筷杯碟按照自己的习惯摆好,一挪一放,最后跟蒋泊舟旁边的那套摆得一模一样。 钟芷瑜脸色都有些发白。 这还怎么坐? 钟芷瑜尚且没动,反倒是桌首椅子先是擦着地发出声响。 “泊舟,你这是要做什么呀?” 蒋嘉雪满脸都是疑惑,看着蒋泊舟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身来,风衣仍放在背后的衣架上,他只信步走向桌尾。 梁月眼睁睁看他朝自己逼近,也将眉头拧紧,还没问出一句,手腕已经被蒋泊舟捉住。 “过去坐。” 她早知蒋泊舟是个疯子,却也没想过他能这样疯。梁月看向上首的梁蒙析与蒋嘉雪,简直难以置信。如今长辈还在,蒋泊舟怎么敢这么放肆?敢这么将钟芷瑜的颜面压在底下踩? 一室静下来,如同有聚光灯往这里打,连服务生都往桌尾看,视线在蒋泊舟与梁月身上游走不肯走。蒋泊舟是旁若无人,仍旧将梁月的手腕攥在手中。 上首梁蒙析眉头动了动,咳了一声,说:“都是亲朋好友的,一家人一样,泊舟你何必在意谁坐哪里。” 蒋嘉雪只恨得咬牙,按着桌子都想上去把蒋泊舟揍一顿。“闹什么呢?快坐下吃饭。” 坐下吃饭?怎么可能?此刻蒋泊舟满心满眼都是梁月,要是还能跟前女友坐下吃饭,只怕他自己都明白自己在梁月这里会与别判“死刑”该是毫无分别。 蒋泊舟明白。梁月也明白。 她扭头看向钟芷瑜。美人儿眼眶红红泫然欲泣,怎能不叫人……心生痛快?可不知为何,梁月只想起曾经钟芷瑜跟蒋泊舟是如何两情缱绻。张张画面如在眼前,与此刻冷漠相重叠。 会不会有一天,她梁月,就是另一个钟芷瑜? 第27章 第27朵玫瑰 上首的梁蒙析与蒋嘉雪都将要坐不住,蒋泊舟却似乎只看得见梁月,将旧情人晾在一边,那张脸哪里还有情爱追逐时的温情,独独剩下了冷血,这才是那个真真正正的蒋泊舟。 梁月目光从钟芷瑜脸上挪回来,看了梁蒙析与蒋嘉雪一眼,手心按在蒋泊舟手背上,笑着给他铺台阶,“你怎么回事?又不是什么大年夜团年饭,我们一家人占着桌首,你当别人不知道你霸道?还是你想让别人说蒋老师和舅舅的闲话,厚此薄彼?” 蒋泊舟眼尾往桌首扫了扫,嘴角微动,手指仍是将梁月手腕攥住,手心热而干燥,没有半分离开的意思。 他反倒是有道理:“这么久没回来一趟,你也知道是一家人,就这样桌头桌尾分开坐?你是要真的怕人说梁家和蒋家的闲话,就乖乖听话坐过去。” 梁月半分都不想如他所愿,刚想要开口怼他,却是桌首那边传来谢泽霖的笑声。 “行啦,不就是要我让位子嘛!你们这一个两个唱双簧的。” 谢泽霖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将一副碗筷捧在手里,走到蒋泊舟身边那个空位上,稀里哗啦将碗筷杯子放下,把桌上的碗筷三两下挪到对面。 谢泽霖是一屁股坐下了,那三人都没动。谢泽霖抄起筷子将碗边一敲,“不是,都把位子还给你们了,你们倒是坐啊,快点儿,饿着呢!” 谢家大少捧着个碗讨饭吃,惹得哄堂大笑。 还是梁月先站起来,从蒋泊舟手中将自己的手腕挣扎出来,走到梁蒙析身边坐下,彻底将蒋泊舟的路堵死。 只剩蒋泊舟与钟芷瑜站在桌尾,旁边坐着的人看不下去,拉着钟芷瑜坐下。蒋泊舟便是再不甘心,也只能走回桌首坐下。 酸枝木长桌上珍馐美食,一条长桌上倒底还是老同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