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梁月手肘支着床,终于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怎么了?” “陪我去喝茶吧,难得你在国内过年。” 梁月坐起来,有些头晕,只将头垂下来,默了半晌,正要拒绝,梁剑津说:“今天你妈妈和舅舅都不在,只有我们爷俩。”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梁月只好点头:“好,我收拾一下。” “把你的地址告诉我,我去接你。” 梁月报了住址,爬起来洗漱,拉开窗帘时阳光刺眼,终于有除了手机时间之外的东西能够告诉她,如今是晃晃白日,并非黑夜。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微信几十条信息叠起来,蒋泊舟给她发消息一直没停过,文字也有,语音也有,电话来了几回,都被按断。梁月没力气回他,每次回复只有“嗯嗯”“哦哦”,他那边热情不减,嘘寒问暖,叫她更是心寒。 定海,定海。 梁月抬头瞧,梳妆镜里头的人模样憔悴。后来打了粉底涂了口红,上车见到梁剑津时,老人家也还是眯着眼睛说了一句:“你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梁月将车门关上,跟司机打了声招呼,拱手给梁剑津拜年,“外公新年好,新岁万事如意!” 早过了要红包的年龄,梁剑津还是从中山装口袋里头掏出一封红包来,交到梁月的手中。红包扁扁,右下角小楷力透纸背,写着“梁月”二字。梁月把它收入包里。 梁剑津虽然年老,记性却好得很,刚才的问题可没有叫梁月逃过去。 “你这几天怎么过的?” 梁月双手叠在身前,偏头笑着看向梁剑津,“还能怎么过,大过年的,一个个都回家当好儿子乖乖女,我一个在出租房里吃冬粮呗。要不是您今天喊我出来,我还得再吃几天。” 梁剑津薄薄的嘴唇一扁,嘟囔起来难得带上小老头的模样,“瘦了一圈,我只当你是逃难。” 梁月笑:“可不是,逃难。” 是逃难。梁剑津早上问她是不是还没有起。哪里是还没有起,是一直就在床上窝着。睁着眼睛看天黑,睁着眼睛看天亮,如若不是卡蜜尔定时从法国打电话过来,只怕她连吃东西和喝水也会放弃。 车开到龙泉阁停下,梁剑津和梁月上楼,位子已经订好了,落地窗边宽敞卡座,蒋嘉雪上次也是带她来这个位置。 菜单递上来,梁剑津直接把菜单放到梁月面前,美味佳肴连图带字印成一个小册子,梁月捏着铅笔走了一遍,只勾了一碗腐竹白果粥。 梁月捏着铅笔,抬头问梁剑津:“您要点什么?现在还爱吃葱油饼吗?” 梁剑津拿过她手里的菜单和铅笔,一瞧,眉头立刻皱起,“你就只点了个粥?” “吃不下,没什么胃口,先吃点粥暖暖胃,等会儿想吃再加单吧。” 梁剑津又勾了两笼点心,把单子交给服务生。 梁月沏好了茶,双手捧了一杯放在梁剑津面前,“今天怎么妈妈和舅舅都不黏着你了?大过年的,迎来送往的怎么少得了。” 梁剑津捏起茶杯,浅浅抿一口,听了梁月这通阴阳怪气的话,哼了一声,“都初六了,再怎么迎来送往,他们俩不想歇,我也得歇歇了。你妈妈回去看看你外婆那边的亲戚,你舅舅去定海陪你舅妈了,蒋家的小子不是也回去了?” 梁月捏着茶杯的手一顿,将杯中的茶喝完,一句话没说,只“嗯”了一声。 梁剑津抬眼瞧她:“吵架了?” 梁月搁下茶杯,“您还来问我?尹阙都该告诉您了吧?” 老爷子摸摸鼻子,倒没有再躲闪避讳,“我不赞同他的做法,但他做了该做的东西。我倒是一直觉得,尹家小子比蒋家的要更适合你。” “他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您这样帮他,帮他回国,帮他来我这里说好话?” 菜品陆续上来,腐竹白果粥被递到梁月面前,梁剑津捏起那碟萝卜糕,放在梁月的手边。 “你外公我虽然老了,但眼睛还不错。两家的小子都差不多是我看着长大的,蒋家小子从小到大一生顺遂,无风无浪,心高气傲的。尹家的可不一样,是他要来依傍你,不是你去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