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吗?” 何绵绵捏捏梁月的手心,“当然可以啊!但你要准备生日礼的啊!还有,孩子出生你得在,孩子满月你也得在,还有周岁,都得在!太好了,我们一年能见好几回!” 梁月抿着唇笑得眼睛都弯起来,都跟何绵绵有两分相似。“好!” “你说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女孩子,男孩子,得各起一个……” “我得回姑苏娘家养胎,姑苏离彭城近,我跟陆和渊什么都不懂,还是要找孩子的外婆和奶奶,老陆家那边太远了……” 说是一孕傻三年,何绵绵此刻脑子却转得飞快,计划预算一个接着一个地冒出来。两人聊了一会儿,外头突然一阵骚动,何绵绵想去看,梁月先是按住她,“你坐在这里,我去看看。别是医闹,伤着你。” 梁月说着把水杯塞回何绵绵手里,站起来沿着走廊往外边走。 喧闹源头是医院大厅前台,并不是医闹,只是地上稀里哗啦撒了一堆东西,像是被谁撞倒了。护士都在忙着整理,梁月没往前走,只看见弯腰捡东西的人里头,还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身上是西装,却被他动作剧烈撑起了褶皱。头发也是乱的,像是考场上做不出数学题的考生,挠得像个鸡窝。那人一手帮着拣地上的东西,一手还捏着个手机在打电话。 前一刻跟护士赔礼道歉,连连说着:“对不住,麻烦了,抱歉。” 下一刻,却是对着电话大吼:“她在哪个科室?查到了没有啊?我还开个屁的会,都说了,叫新银湖那帮人滚蛋!” 那人捡起地上一沓病历夹子,送到护士手里,跟电话那头说:“什么?妇……” 他抬头,目光撞上梁月的眼。只一瞬,男人那双红得骇人的眼一下子涌出泪来,手机都丢下,直接冲过来把梁月抱在怀里。 “你没事吧?你哪里伤了?怎么来医院了?” 蒋泊舟双手扶着梁月的胳膊,在她双臂上揉捏,将她从头看到脚,确实没有看到一个伤口。男人连牙都在颤抖,带着声音像过筛子一样筛出来,愣愣看了梁月好久,才能反应过来她没有事。他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喉结滚动,抓着梁月双臂的手也松了下去。 梁月垂眼,倒没先质问他,“是绵绵怀孕了,我陪她来医院。” 蒋泊舟忽地松了口气,点点头没说话,弯腰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方才慌里慌张摔在地上,手机屏碎了,电话还没挂断,被蒋泊舟按掉。 “哦哦,你没事就好。陆和渊来接何绵绵吗?” 梁月“嗯”了一声,回答说:“一会儿到。” 蒋泊舟又是点点头,半晌没说话,只敢用眼角余光看梁月。他把那摔了个稀巴烂的破手机揣回裤兜,还是没忍住,伸手在已经乱成鸡窝的头发上又揉了揉。 “对不起。我没想……算了,我先走了。” 梁月听着,垂眼许久没立刻接话,双手叠在身前,轻轻叹了口气,“你是蒋先生,你想知道我在哪儿,你当然有办法。” 不过一个多小时,他出现在港城,比陆和渊赶来得还快。这副模样,胡子是剃了,看起来人模狗样的,可细细一瞧,那眼窝深陷,连双颊都瘦的凹陷下去,眼下黑眼圈是更甚,被那爆红起来的一双眼一衬托,仿佛是被谁敲骨吸髓了一般。 此刻被梁月冷言冷语一说,蒋泊舟也没半句话反驳,从兜里摸出一盒烟捏在手里,只对梁月说:“我先走了,你好好的。” 梁月半个字没说,看他往医院外头走,转身就往回去陪何绵绵。 梁月刚回来不到半个小时,陆和渊就到了,正式从梁月手中接过妻儿,陪着她去做b超。何绵绵仍旧拉着梁月,说是要认干妈,半刻都不准梁月离开。不过是黑黢黢一张b超图,医生指着让小夫妻看胎儿的位置。小两口笑个不停,梁月站在一边,一颗心也随之翻涌。 夜已深,陆和渊不想让何绵绵再奔波连夜赶回彭城,只带着何绵绵在港城找酒店入住,直接在梁月住的酒店开了间房,还顺路开车带梁月一起回酒店。 何绵绵不过刚刚知道怀孕,陆和渊一脸正经,手脚却是处处透着慌乱,几乎把何绵绵当作个怀胎八.九月的孕妇,连下车的时候都要跑过来搀扶,被何绵绵一通嘲笑,却还是半分不肯改。 梁月下车把车门关好,双手抄进衣兜,对何绵绵说:“你带了房卡在身上吧?我抽根烟再上去。” 何绵绵点头,跟陆和渊先行上楼。 入夜的港城,整座城像是被泡在海风里,处处都是温润宜人,催着人的毛孔打开呼吸。梁月站在酒店门口吞吐烟雾,视线落在对街路边停着的那辆路虎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