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修陆续就位。 容佩玖不经意地向前扫了一眼,赫然发现母亲晏衣竟也在列,此时正于容舜华身侧比肩而立。容佩玖便止了脚步,将自己默默隐在一处角落之中。抬起头时,恰好撞到处尘长老的目光,一向泰然自在的处尘长老眉心紧拧,双目写满担忧。她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处尘长老是在为她而忧! 容子修走上前,示意众弟子禁声。很快,整个朝露台便静如一潭死水,众弟子抬首挺胸,恭恭敬敬地侧耳聆听。 容子修板着一张惯常的冷面,用内力传声,“自我容氏于龙未山建族以来,族众分甘共苦、同德一心,始得现下繁盛。由此可见,一族之兴衰与族人心性品德之密切关联。容氏族训第六条,身为容氏弟子,当尊长爱幼;容氏族训第七条,身为容氏弟子,当友爱同门;容氏族训第二十八条,身为容氏弟子,当崇德向善。昨日,却有人枉顾族训,行大逆不道、戕害同门之举!”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容子修再次示意弟子们禁声,继续沉声说道:“族中一名女弟子于昨日夜间遇害,本人与诸位长老深感痛心。今日将尔等召集于此,所为有三。一为查明真凶,二为严惩不贷,三为以儆效尤。”说完,容子修退至一旁。 七位长老之中的镜缘长老走到容子修之前所站之处,朝台下厉声一喝:“容佩玖,还不上前来跪下!”。 镜缘长老身形瘦削,是七位长老中唯一的一位女长老,也是年岁最轻的一位长老,专司戒律。镜缘长老是容念常胞妹,也是个刻板严厉之人,素来不喜容佩玖。 周围的弟子们如遭雷击,纷纷投来讶然的目光。容佩玖抬头望向处尘长老,后者摇了摇头,复又轻轻颔首。 “磨磨蹭蹭做甚!”镜缘催促道。 容佩玖步伐从容地走上台。 “跪下!”镜缘怒喝。 容佩玖身形未动,“弟子不知为何下跪,所跪何事。” 镜缘冷笑一声,“少给我装模作样!你会不知?我问你,本族弟子容菁菁,你可相熟?” 容菁菁?是她?容佩玖心中震惊无比,据实答道:“认识,但不熟。” “你与容菁菁,可是素来水火不容?” “水火不容谈不上,曾有些过节不假。” “是以,你便一直对她心存歹念,妄图除之而后快?” “我没有。” “没有?”镜缘声气陡的拔高,“昨日女诫课上,你可是与她再起争执并且差点杀了她?” “昨日情急之下一时失控,但我很快便平复心绪,并未伤她。” “是以,”镜缘嫌恶地蔑向容佩玖,语速放缓,语调淡漠,“你回去之后越想越恼,郁结难消,终于忍不住将容菁菁诱至紫竹林,将其杀害。” 此言一出,全场又是一片哗然。 “容佩玖,还不跪下认罪!”镜缘喝道。 容佩玖抬起下巴,倔强地迎向镜缘,“我没有杀她。” “容菁菁素未与人结怨,除了你,自小便与她不和!不是你还有谁?!” 容佩玖怒极反笑,“长老的道理好生奇怪。断案不讲求真凭实据,一味靠猜么?我不服。” “我这不是正断着么?”镜缘冷哼,“你且跪下听审!自会叫你心服口服!” 容佩玖漠然置之,岿然不动。 “容佩玖!你不要以为你是杀修我就拿你没辙了!”镜缘怒目圆睁,“上戒器!” 台下的容舜华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台下已是一片沸沸扬扬,弟子们纷纷睁大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台上,生怕错过这难遇难逢的景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