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舜华其实方才被景攸宁一推, 腹中便是一阵刺痛, 但见容佩玖满脸忧色,不忍叫她担心,眉头也不曾皱一下, 轻轻握了她的手, 微笑着说道:“小九, 我不碍事。” 目睹一切的黄衣弟子却是要气炸了。 景攸宁先前对他们施虐, 他们都不曾如此气愤。他们万里挑一的容氏明珠,委身下嫁此等浪荡子已是奇耻大辱, 万万没想到这厮竟然如此不珍惜她。不仅不珍惜, 还公然折辱于她,这口气实难叫人咽下。 其中一人气不过,趁身边的蓝衣刃修不备,抽出那人刀鞘中的剑就朝景攸宁砍去。可区区一个禅修又哪里是刃修的对手,连景攸宁的衣袍都未碰到,便被他的手下撂倒,一脚踹翻在地。 “杀了。”景攸宁下令。 蓝衣刃修举剑便朝那名黄衣弟子脖颈之处划去。在场的容家人,除了容令怡之外, 都是禅修。蓝衣刃修的出剑速度,本就令容氏禅修望尘莫及。容令怡虽已晋杀修,却因未在天地树下诵读过弟子誓,一直是个半吊子,基本上不顶甚么用。 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忽然寒光一闪,只听见一道清脆的撞击声响起,蓝衣刃修的长剑被一柄凭空出现的冰刀撞歪,险险擦着黄衣弟子的脖颈而过,只削下了黄衣弟子的一缕头发。 容家人不由都松了一口气。 冰刀术。 如此精准有力的冰刀术,不知是哪一位法修出的手。容氏弟子尚在疑惑,便听到吊儿郎当的一声,“景攸宁,你们景家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一团玄色身影从院外掠入,如飞燕轻巧落了地,立在险些被割喉的黄衣弟子面前。 景攸宁看了眼来人,“原来是褚——”略一顿,笑着道,“宗主。” 褚玄商未理会他,弯腰将倒在地上的黄衣弟子拉起,走到容佩玖面前,关切地问道:“阿玖,他们可有伤到你?” “我没事。”容佩玖道,心中被从未有过的无力感左右着,烦乱异常。 褚玄商又问过容舜华,见她摇头,才重新看向景攸宁,“景攸宁,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奉本族宗主之命来此调查族中弟子被虐杀一事,何来的欺人一说?再说了,私通异族如此大的事,怎可不追究?” 褚玄商问道:“通异族?谁人通异族?” “除了容九,还能有谁?” “你可有证据?没有不要含血喷人。” 景攸宁笑了笑,“怎么没有?容九都与那不死城主生下孽种了,还算不上私通异族?再说,她纵容那孽种杀我景家弟子,乃是本公子亲耳所闻。证据确凿,还真不是含血喷人。” 褚玄商不屑地一哂,“你这样也算证据确凿的话,那么本宗主也能为阿玖作证。她与千重久早就已经一刀两断,再无往来。那孩子也被千重久夺了去,乃是本宗主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为此,本宗主还与千重久打了一架,不信你尽管去问千重久,你看他怎么说。”冷笑一声,继续道,“若你们还是不肯罢休,好说。我褚家数十名顶级法修就在外面候着,要想将人带走,先将他们打趴下再说。” 褚玄商话音一落,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法修灵压。这是隐在云岫苑外的顶级法修在齐齐释放灵压,向景攸宁示威。 若是放在从前,景攸宁是根本不把褚玄商当一回事的,毕竟这是个东陆出了名的玩世不恭、不学无术之辈。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更何况叁拾年。褚玄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只知玩乐的二世祖,褚家本已濒临倾塌的边缘,愣是被他又扶了起来,成为景家问鼎东陆的一块巨大拦路石。 数十名顶级法修,已是难缠,更何况还有一个褚玄商。老祖宗还有大事要办,万不可在此损兵折将。 他有些不甘心地瞟了容佩玖一眼,如今不过一介初阶禅修,谅她也逃不出他的手心,日后迟早会被他得手。一番考量,最终带着景家刃修撤了。 临走之前,欲将容舜华一并带走,容舜华却坚持要留在云岫苑,景攸宁也未多做强求,带着手下撤走了。 景攸宁一行人离开之后,云岫苑如同被狂风骤雨肆虐过一般,满院的狼藉,碎布四散。黄衣弟子大都负了伤,有几人伤势较重,此前一直强忍着才未在景家刃修面前呼痛,等到他们离开,便再也忍不住,轻声哀吟起来。 处尘长老瞅了瞅直愣愣看着容佩玖的褚玄商,这小子追在他家小九儿屁股后面也有数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