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完眼睛正准备拉灯睡觉,门口传来敲门声,苏婷动作顿住:“谁啊?” “我。”贺东川声音低沉。 苏婷收回手撑起身体,出去时从衣柜里翻出内衣,边脱衣服往身上套边说:“等一下。” 穿好内衣,套上宽松的汗衫,再理好头发,苏婷才过去打开房门问:“有什么事吗?” “是有点事想跟你说,我能进去吗?”贺东川微微低头,看着她说。 苏婷想了想,让到一边说:“进来吧。” 贺东川走进主卧,抬头打量着这个房间。 他虽然是这个家的男主人,但一晚上都没在主卧睡过,甚至晚上进这个房间都是第一次。 房间并不大,就十来平的模样,靠门墙壁靠放着三开门的大衣柜,中间放着床,再过去就是梳妆台。但收拾得挺干净,地面整洁,梳妆台上也没有乱丢乱放的东西。 贺东川在床边坐下,问:“你是不是要睡了?” 苏婷点头:“正打算睡,你过来是?” “今天发工资了。”贺东川说着,举起手里的盒子。 因为苏婷就是用铁盒放钱,所以看到他手里的盒子,她心里立刻有了预感,但想想又觉得不会这么巧。 下午她刚跟余小芳说到财政大权,晚上他就带着钱盒子来了,这得是偷听她们聊天才能这么迅速吧?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他们聊这事时他还在营里呢。 苏婷平静地问:“发了多少?” “一百六十七。” 贺东川打开盖子,露出里面被皮筋捆住的一扎扎大团结,不用数,只看厚度就知道这不止一百五。 “这是我工作这些年攒的钱,加上这个月发的工资,一共是两千七八六,”贺东川说着将钱盒子递给苏婷,“毛票我没算,你自己数。” 苏婷有点懵:“都给我?” “嗯,都给你,我工资是一百三,津贴二十,这是每个月固定的,除非升职出任务,一般不会有变动。工业券之前发的都给你了,这是这个月发的,剩下杂七杂八的票你看着用,我不抽烟,烟票一般是给别人,今天刚给了两张老吴,剩下的都在这。” “等等等等,你慢点说。” 他这一大摞钱和票砸下来,苏婷正手忙脚乱呢,又听他这一大通话,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一时不知道自己是该先数钱,还是先数票。 贺东川笑了下说:“我要说的都说完了,钱你慢慢数,不着急。” “不能不着急,钱得当面点清,”苏婷将铁盒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拿起一扎钱开始数,“等数清楚了,我记到账本上,以后用多少收多少都记着……对了。” 说到账本苏婷想起来了,放下刚数没两张的钱,拖鞋上床走到另一头,拉开梳妆台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之前记账的本子,递给贺东川说:“这个月的开销,你看一下,我刚开始几天没记账,后面再想算不清,就从中间记的,账目应该还算明白。” 贺东川接过账本,翻到最新页后却没看帐,盯着字说:“你这字,跟寄回去的信上的字不太一样?” 苏婷数钱的动作顿住,低着头眨了眨眼睛,语气平淡问:“差别很大吗?” 贺东川沉吟道:“粗看上去不太一样,细看的话写字习惯差不多,不过账本上的字看着更整洁,看得出有意练习的痕迹。” 苏婷听着松了口气,她的确在有意练习,但不是练之前的字体,而是将自己的写字习惯和原身融合起来,否则两种字体完全不搭边,容易引起怀疑。 不过她寄回去的信里的字和原身更像,而账本上的字更偏向她本身的写字习惯,所以粗看上去才会不太一样。 苏婷笑着说:“我是在练字,刚开始好像有点别着,你看我最近写的,是不是越来越好了?” 贺东川低头看账本,她最开始写的字的确跟信上的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