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杳却是无视他的哀求,手一点点往下,掐住了他的脖子,“你今天就算不死,明天你去京城也一样会没命。” “什、什么意思?” “你的那位傅姑娘实际上是有夫之妇,她的丈夫正在京城拿着刀等你呢。我本想着,你若是死在祁霜白手里,你们两个狗贼也算是报应。到时候我完全能拘了你的魂慢慢折磨,再让六安先生把祁霜白送进死牢,让你们在阴间团聚。没想到老天这么偏爱你,让你临死时还遇上这么一桩救赎。”说到这里,傅杳眼里戾气横生,苏林秋被她掐得整个魂魄都扭曲了。 “你算计我!”苏林秋蹬着腿恨道,“可是为什么,我和你无冤无仇,还给了你这么多好东西,你却为什么要我死。” “为什么?”傅杳的手越来越紧,这时一道金光亮起,她的手被断成两半,苏林秋也顺势逃出了她的掌心。 看着那道金光,傅杳眼中嘲讽愈深,“就你这种人,竟然也配有功德金光。” 苏林秋大概知道她这会儿是没法对付自己,他缩成一团道:“我现在死都死了,那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吧。我知道我自己贪财好色,但是我绝对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这样对我,老天当然会站在我这边。” “是吗?” 傅杳话音落下,苏林秋就见周围的景物渐渐变了,周围的道观变成了无尽的战场,满目疮痍之中,尸堆成山,血流成河。 这时,他见到了自己——虽然年纪看上去有三十来岁,神色十分阴郁,但他绝不会认错自己的脸。 他见到自己骑在马上,周围全是匈奴战士。而他的对面,是站满汉军的城池。 随着他一声令下,匈奴推着火炮,数百道火球落到城墙上炸开,无数汉军将士前赴后继,还是没能抵挡住热武器的进攻,最终城破人亡,只余夕阳下一柄断掉的战旗。 匈奴破开城门之后,一路南下,烧杀抢掠。战火在中原大地点燃,由北至南,炮火连天,百姓死伤无数,江山彻底沦陷。 “那个是我?”苏林秋摇头,“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傅杳在他面前蹲了下来,冷笑道:“这些火药不正是你换给我的秘方?在你出现之前,可没有这个东西。你是汉人,却伙同外贼将屠刀对准供养你的百姓们,你说你该不该杀,该不该死!” “不!”苏林秋半点都不相信,“我不可能会当汉奸!你预知是未来?可是未来还没有到,这一切都还没有发生,你不能随便就定我的罪!” 说完,他一阵风地冲出道观,不肯接受这些罪名。 到山下,他见到了六安先生。 这位满腹经纶的老者背后出现一幅画面:长安城外,老人提着剑站在城门外,背脊如松,以区区肉身阻拦他领军进城。 “我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没有把你教好,让你于国不忠,于家不孝,于百姓不仁,于天下不义。我自裁谢罪,理所应当。不过从今往后,你苏林秋亦与我苏家再无干系!” 说完,他拔剑自刎,血洒当场。 苏林秋看完这一幕,无法接受地转身,却见黎逢年正朝着这边走来。 黎逢年的背后也有一副景象:一身血迹的黎逢年跪在刑场上,朝着他的脸呸了一声,冷嘲道:“判臣国贼也配让我黎逢年俯首称臣?” 嘲讽完,刽子手手起刀落,血溅了他一脸。 “都是假的……这不可能……”苏林秋逃一样的离开了这里。 然而他所到之处,良田纷纷变成焦土,房屋化为废墟,无数的阴灵在上空盘旋,孩童的哀恸声声入耳。 他见到里水城塌,见到城兵绝望地丢盔弃甲,见到杜县令站在城墙上,让人开城投降,自己却吊死在城墙之上,用他的血告诉世人,这世间仍有打不断的脊梁。 “为什么……”苏林秋失魂落魄朝着山林里飘去,却突然被人挡住了去路。 他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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