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越是查探不了究竟,他就越挠心挠肺的惦记着。 差不多隔了一个月左右,那位大人正好给母亲做寿,府里十分热闹,同样的,客人那么多,下面的下人也照看不过来。这回他再次和那位大人家的公子悄悄来到了内院。 那时,梨花已经谢了,开始挂果。他们围着梨花转了一圈无果,因为没有工具,又用脚去拨了拨树下的芳草,还是没发现什么。 在他们准备离开时,突然他被绊了一跤,袍子都被刮破了。他将袍子的碎片捡起来一看,芳草丛中,露出一小节指骨。 他当时就吓得尖叫了起来,也恰好当时内院里有其他的贵人游玩到那里,听到叫声,都循声走了过来。其中有位正是和女主人向来不和的女眷,眼下发现这么一件事,少不得嚷嚷开了。 于是梨花书被挖开一看,下面经常埋着十多具尸骸。 “……深宅大院下面埋着尸体不是什么新鲜事。新鲜的是,当时挖出来的尸骸都在一丈深的地方,只一个人的手骨快要伸出地面,又恰巧绊倒了我。”冯凭道,“这件案子后来被查,那些尸骸都是那位大人的婢女和妾室。在很多人看来那些都是奴婢而已,她们肯定是做了主人不高兴的事,被杀也不值得同情。案发后,那位大人虽然受到了责罚,但并没有因此丢官,甚至现在他们府上举办宴席,仍旧宾客如云。” 这件事让他觉得,就算看到了知道了某些事情,又能如何。他又不能为死者伸张正义,又不能将恶人绳之以法。 “唉,普通人的命都如草芥。”周围村民听完叹道。 “不单单是那些大户人家的奴婢,就算是我们,若是没有遇到好的父母官,受了冤屈不也是一样咬牙吞了。” “就那样的人都能当大官,老天真是瞎了眼。” “因果报应,那家人迟早都是要得报应的。” 这些议论,在冯凭听来已经没多大意义。 就算将来那位大人因为其他的事获罪,那也不会是因为那些婢女小妾的缘故。她们的死,仍旧是枉死。 长叹了口气,冯凭没加入其他人的议论。他看了眼茶摊外的“人”,见他们不知什么时候都聚了过来,就在那看着他呢。 这突如其来的发现,吓了他一身冷汗,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是咬牙起身,朝着学院走去。 出茶摊后,察觉到那些“人”好像还在跟着他,他脚下生风,忙朝着几百步外的学院飞奔而去。 等冲进了学院大门,见到了看守大门的护卫的那张凶巴巴的面孔,他感动的差点冲上去给了他一个熊抱。 “屁股着火了还是咋的。”护卫看着他的腿,好家伙,刚刚跑得就剩一连串残影了。 夏天汗多,又被惊了一身冷汗,冯凭这会儿已经没那么亢奋了,他说了句“赶时间”立即回了学舍。 茶摊这边,赵兴泰问三娘:“你可知道是谁?” 三娘点头,但却没说是哪位大人。 这种事,在达官贵人府中,算不得稀奇。很多人根本不把别人的命当命,就算说了,也只是加了一桩谈资而已。 她其实很理解冯凭的心态。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冯凭还是个有良知的人,不像有些人的心,浸泡在鲜血里,已经开始发烂发臭,而不自知。 对面,傅杳在空气中嗅了一下,道:“他身上的怨气越来越浓了,再这样下去,读书也没什么用了。朝廷选官,似乎不要侏儒。” “侏儒?”三娘和赵兴泰都看了过来。他们看冯凭个子确实不高,但也算是正常人。难道这个子还能越长越矮? “没见过侏儒?那你们过些日子说不定就能见到了。”傅杳看着凤仙花包裹着的手指道。这夏天的凤仙花染指甲最好看,就是染的时间有些久,得等明天才能见到颜色。 “故事听完了,我们得回去了。”傅杳起身,却在外面见到正与六安先生交谈的钟离。 “那就拜托钟离公子了。”六安先生道。 “不必客气,我本身也有兴趣。”钟离道。 他们俩见到傅杳过来,六安先生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