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会儿,你出去歇着吧。有事儿我喊你。” “是。” 黑晴走上前,帮她把鞋子脱下,小心翼翼的扶着她躺下。 这些日子,齐妙白天、黑夜都在这休息,寸步不离。 才刚刚躺下,梁汉森就从外面掀帘进来。 看着已经躺下的妹妹,快步来到行军床边,说: “咱爹一会儿到,你跟我去接一下?” “不去。”齐妙摇头,连迟疑都没有。 自从独孤寒被送回来,齐妙除了生理问题出营帐,其他所有的时间,全部都在这儿。 父亲为什么会过来,不用想都知道。单手垫在脑后,齐妙重重叹口气,说: “哥,你不该把咱爹弄来。京城、家里,爹是主力啊!” 梁汉森又岂能不知道这个! 偏偏这妹妹不省心,他又没办法,所以才写信让家里来个人。 若是母亲过来倒也还好,不过军营这边,除了女军医,就连军妓都不可能进来。 能来的,就只有父亲。 梁汉森重重叹口气,撩袍坐在椅子上,看着一脸平静的妹妹,道: “妙儿,你有晨儿跟曦儿,你不能总这样啊!你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你……” “哥,你去接咱爹吧。” 齐妙生硬的打断梁汉森的话。 大道理谁都会说,谁都懂!但是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齐妙不想再听,翻身侧躺看着昏睡的独孤寒,一会儿摸下他的脸儿,一会儿捏下他的鼻子。 明知道他不会给任何反应,但还是忍不住这么做。 梁汉森见她是真的吃了秤砣铁了心,重重打个“唉”声出去了。 黑晴把薄被给齐妙搭上,屈膝行礼,也出去了。 当营帐内只有他们夫妻俩时,齐妙委屈的挽着他的胳膊,说: “都让我坚强,想想宫里的孩子巴拉巴拉。我凭什么那么苦自己!我不要,我才不要辅佐幼子登基,我可没那个能耐……” 齐妙控诉着自己的不爽,床上的人仍旧昏迷,没有反应。 一刻钟后,营帐帘再次掀开,梁安风尘仆仆的进来。 齐妙慢吞吞的坐起,黑晴忙来到床边,给她穿鞋。 穿好之后齐妙站起身,梁安已经来到跟前。 没有行礼,没有请安,直接扬手—— 可那手停在半空中,迟迟都没有落下去。 梁汉森跟在后面,早就知道会出现这一幕,冲黑晴比划了一下,二人退出营帐。 梁安看着眼前的丫头,二话不说,一把将人扯进怀里,痛心疾首的说: “你个坏丫头啊,你怎么能这么坏!明明知道爹跟娘在乎你,你却偏偏不爱惜自己,你要让爹疼死啊……” 最后一句话,梁安终于绷不住自己,带出了哭腔。 没办法,闺女太瘦了。比从蛊峡分开那会儿还要瘦,比他上次过来看她时更瘦! 不夸张的说,已经皮包骨了。 这么的瘦身体,还要挺着肚子,他一直养在身边的闺女,呵护手心的闺女…… 怎么可能不心疼。 齐妙闻着父亲身上熟悉的味道,终于绷不住了。 紧紧抱着自己的父亲,哭诉着说: “爹,流虹没了……流虹没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文彧中毒了,什么毒还不知道,我快熬不住了,熬不住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耳畔全是女儿的哭声,每一声都重重捶在心坎儿,久久不散。 梁安心疼的咬着后槽牙,紧紧搂着闺女,企图给她些勇气。 只是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家闺女,只怕这次…… 够呛能抗住! 女婿没事儿皆大欢喜,女婿若是有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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