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允许你喊她蔷蔷?喊谢同学。” 慕晚委屈地“嘤”了一声,改了口:“谢同学——” 谢蔷皱眉:“柳明修你有毛病啊?欺负小孩干什么?” 柳明修松了手,指尖依然勾着慕晚的衣领,以防止这小王八羔子瞄准机会就朝她那边扑。 柳明修说:“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尽想着干成年人干的事儿。谈恋爱是你该谈的吗?追女孩子是你能追的吗?学校老师有没有教过你,什么样的年纪就该干什么样的事儿,你现在不好好学习,将来别人壁咚的墙就是你砌的。” 谢蔷:“……” 要不是这人十五六岁时候天天在放学路上逮着她亲,每天不是要跟她牵牵小手就是要亲亲小嘴,她差点儿就信了柳明修的邪。 谢蔷翕了翕唇,正要开口。面前慕晚眼睫一垂,受到教育地道:“大哥说得对,妈妈时常教育我,我连年级第一都拿不到,将来要拿什么娶媳妇?” 慕晚望向她,目光认真:“蔷蔷,你等我,我还差三分,还差三分就能拿到年级第一了。” 谢蔷:“……” 话音末,慕晚脑海里蹦出一个问题:“说起来,上回我们学校年级第一是……” 柳明修面无表情地提起他的耳朵,声音更冷了一度:“是我。你有问题吗?” - 慕晚鬼哭狼嚎地被柳明修拎着耳朵揪上了单车,离开前,慕晚依依不舍地回头,泫然欲泣地道: “蔷蔷,你等我,等我成年,等我拿到年级第一——” 柳明修牵着谢蔷的手腕,把她带到自己身后。 谢蔷挣扎着,想把手腕从他掌心里抽出,“柳明修!你松开!” 柳明修没管她,走到慕晚面前,掀起他衣兜的帽子,盖在他脸上。 “小孩,早点儿回家睡觉,梦里什么都有。” - 慕晚走后,柳明修叫了老刘来接他。他坐进轿车后座,降下车窗,望向站在路边的人。 “蔷儿,我送你回去。” 谢蔷在手机上确认司机发来的定位,语气冷淡:“不用了,我的司机还有五分钟就到了。” 柳明修坚持道:“只是一段路而已,这样也不愿意吗?” 谢蔷把手机揣回衣兜,没什么情绪地道:“你明知道我不愿意,何必强人所难?” 柳明修没让老刘把车开走,和她僵持着。 谢蔷往前走一段,他就让老刘开车跟上去一段。 一来一回,谢蔷恼了,瞪着他道:“这么大的马路,你老跟着我做什么?” 柳明修靠在椅背里,不慌不忙:“你也说这么大条马路,又不是你们谢家凿的,你管我的车往哪儿开?” 谢蔷觉得这人简直就蛮不讲理。 她气得跳脚,“柳明修,你不要脸!” 柳明修望向她,忽说:“谢蔷,今天是我外婆生日,你没忘了吧?” “……” 谢蔷话语一滞。 柳明修目光在她脸上溜了一圈,啧啧地道:“瞧瞧你那个没良心的样子,小时候她老人家最喜欢你了,连我这个做外孙的都得靠边站,今年还是她八十岁大寿,你却忘得一干二净。” 谢蔷没忘记。 小时候柳明修的外婆最疼爱她了,每年过年都偷偷往她手里塞好多红包,见到她就要亲亲抱抱举高高。 谢家两老去世得早,外公外婆就去得更早。从小谢蔷身边就只有谢正明,姑妈,还有两位伯伯。尽管在父亲这辈受尽疼爱,但老人家的慈爱宽容,到底是有所不同的。 谢蔷记起老人家,心头变得柔软,不由放轻了声音:“外婆这两年身体还好吗?” “不太好,老念叨着你。你也知道,人上了一定岁数,即使身子骨还算硬朗,但记性总归是大不如前了。医生也说了,再过两年,她可能就很难再记得谁了。”柳明修说。 谢蔷愣住,“外婆她——” “嗯,阿尔茨海默症,老人家都难逃这一关。” - 最后谢蔷还是上了柳明修的车。 车停在公馆外,谢蔷下车,柳明修解开安全带,跟在她后面下去。 进屋前,谢蔷满脑子里还是外婆生日的事儿。 她问:“我就这样去?我都没给外婆准备礼物。” 柳明修两手插在兜里,倚在门边看她换鞋,“她老人家什么都不缺,你去就是最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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