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夜半时分,窗外灯光暗淡下去,星光却开始闪烁。 钟立言站起身扭了扭脖子,想伸个懒腰,想到这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便又忍住了。 可回头一望,那个在帮她预审邮件的秘书,已经伏在桌上睡着了。 这人好像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淑女仪态,伏在桌案上居然也能睡得着。 长发随意扎成马尾,这会儿已经歪塌塌,发尾散在桌上,舒展成无数条慵懒的黑色线条。 回想她一举一动,虽然努力维持着职场女性‘应有’的气势,实则随处可见率性。 说难听是不注重仪表,说好听点是洒脱。 这大概就是年轻的权利,人生才刚刚开始,未经雕琢的时光里,怎样做都好,都有青春味道。 回想他这个年纪时,好像已经开始奔波劳碌。 房间内空调发出细微的风声,他找到干净浴袍,随手搭在她肩膀。 转过身,他肆无忌惮的伸了个懒腰,严肃气息消失大半,整个人都慵懒闲散了起来。 他穿过大厅走向卧室,几分钟后,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 空气中有清新潮湿的味道,仿佛儿时夏季雨后的河岸边,微风浮动,花香味卷着青草味,混合在被雨水浸透的空气中,在她奔跑时,拂过她面颊。 睁开眼,她有片刻晃神,许久才明白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背上盖着柔软的东西,其重量和暖和的温度都让人生出安全感。 目光所及之处,钟立言正坐在电脑前审读着什么。 他身体陷进靠椅中,左臂撑在桌上,左手虚握着随意搭在鼻子边,挡住了大半张脸。 只有那两道始终微微颦着的浓长剑眉,和那双鸷鸟般锐利的狭长眼睛露在外面,更显得不好招惹。 鞠礼伏案偷偷看了他许久,看他时而目光如炬,将眉毛拧在一块儿; 时而疲惫的闭上双眼,用手指捏眉心; 时而垂眸陷入沉思,半晌一动不动,如一尊线条锋利的雕塑。 她又闭上眼,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侠士形象,手握长剑,一身正气,锐不可当。 然后,在这侠士的脸上,慢慢雕刻钟老板的五官。 这侠士不苟言笑,脾气强横,威风凛凛,砍瓜切菜间涤荡世间一切邪恶。 她将脸在臂弯里蹭了蹭,嘴角微微翘起,又深吸一口气,将笑容抚平。 悄悄坐直,她深吸一口气,扩了下胸,转手捞过盖在身上的睡袍。 钟立言抬眸看她一眼,又继续把正审批的内容批复完毕,这才长舒一口气,看了下时间。 已经凌晨3点了,本想开口让她回去睡,不想她率先开了口: “老板,我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钟立言斜睨着她,盯的鞠礼都准备放弃提问了,他才道:“好。” 她第一次听到他说‘好’,不是‘嗯’,也不是点头。 正正经经的和气回应,声音真好听。 她沉吟了几秒钟,才谨慎开口:“老板,你既然不想睡大胖鹅影视jim总送给你的妹子,为什么还要让她进屋啊?” 鞠礼其实并不确定钟老板是不是不想睡那妹子,但她选用了这样的句式,装作自己已经知道他就是不想睡那妹子的样子,其实是想诈一下钟老板。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拉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