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见。 吉宁也许不会明白,他离开,也有为了她的缘故。 她是被娇宠着养大的,没有受过委屈,心性爽直天真。这都是很好的,可是她没有自己的所思所想,也极易被人利用,被人左右。平王妃给她出谋划策的时候,难说平王是否知晓,若是知晓却不阻拦,可见这儿女在他来说,不过都是棋子罢了。 皇后三年无子,朝中已有议论之声,请皇帝纳妃的折子据称堆积了不少,甚至街头巷尾还议论是否是太上皇这一支子嗣不丰,未来可能会过继平王府这一脉。 他去边关,卸下了五军都督的职位,只做个守边将领,希望这些人的野心能到此为止。 …… 玉良山的风常年带着冷意,将人的皮肤吹的皲裂,然后便像慢慢带上了面具,再也感觉不到冷意。而心里温柔的那些情绪,却被风吹到了绵延的雪山上,那些亘古不变的山峰,承载着他们这些守将们最深情的思念。 萧远林来此已经两年了,其实他从幼时起,就跟着祖父,父亲,哥哥在这里戍卫,就算回京他们都说是回家,他却觉得这里才是他的家乡。 眼前这片水草丰美的草原上,如今牛羊成群,像云朵飘在空中一样。这在几年前是看不到的。 边境还开了互市之地,让北狄人带着皮毛野物来交易,其实无论是哪方百姓,都不愿意看见战争,而这样平静祥和的日子才是大多数人心之所向。 他有时候会换上寻常人的衣袍,骑着马,沿着边关的市镇一直往雪山那头去,一路上伴着北狄人的歌声,没人知道他是那个曾令他们闻风丧胆,而今又在边关坐镇的名将。 夏夜的草原,处处蝉鸣,他和衣躺在地上看着天空,星子仿佛是打散了珠玉,入目皆是清辉。 不远处有几顶帐篷,看样子像是行旅的商人。 天还没黑时,那边有几个十来岁的少年,正在争执绑帐篷的绳索如何系才不会被夜风吹开,他笑着听了一会儿,走过去教了他们,却见一个女子警惕的看着他。 也是,他未着官服,又孤身一人,如今虽无兵乱,却有马贼出没,警惕些是对的。 他对着那女子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恍惚觉得她十分的面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喏,这个给你。” 他正想着,忽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紧接着一只羊腿横在眼前,挡住了大半的星空。 他转脸望去,却见那个女子蹲在身边,正望着自己。 “我见你似乎没吃东西,所以送一点给你。” 他一翻身坐了起来,看着她笑道:“这会儿不怕我了?” 那女子似乎是不屑地撇了撇嘴,道:“怕你?除非萧将军转行当马匪,否则我还真不怕!” 萧远林惊愕的看着他,自己如今这般有名了? “你认得我?”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该问你一句,你难道不认得我?” 他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人,恐怕也有二十七八了,头发还是梳成未嫁女子的样子,可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何时认识这样一位姑娘。 她无奈又气恼,只得坦言相告:“我叫兰岑,曾经在宫里伺候过太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唉,我这样的婢女,萧将军不认得也情有可原。” 萧远林这才恍悟,的确有这样一个宫女,只是没想到她在这里出现,又穿了一身布衣,看着风尘仆仆的样子,实在没能把她和宫廷里锦衣华服的女子们联系起来。 兰岑是想问问他知不知道宫里的近况,她的消息总是不如他这样的官员来的灵便。告知了自己来意之后,萧远林微微一笑,道:“你莫担心,宫里一切都好,听说春日里添了一位小公主,皇上极为开心,太妃娘娘也赶回去照顾了。若实在挂心,我可以派人护送你回去看看。” 兰岑摇了摇头,指着不远处的帐篷道:“我现在可走不开,他们几个都靠着我,等两年他们能自己安身立命再说吧。” 萧远林一问,才知道除了那几个少年,还有几个年幼的孩子这次没跟在她身边,这些孩子都是曾经北狄一战中失去亲人的孤儿,兰岑遇到他们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