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又拦了身后跟着的那小姑娘,故作云淡风轻地道,“那什么你刚说我带这表娘?” 那小姑娘闻言一脸茫然,当他因一句玩笑话要秋后算账,又觉以他往日为人不大可能,正莫名其妙,就听他继续说: “怎么可能是我带呢?哈哈哈哈,这一看就是女表嘛。”宋尧山一贯从容温雅的五官中透出一股子不易察觉的扭捏与炫耀,语调都逐渐飞扬起来,“肯定是给我媳妇儿买的嘛,她学语言文化的,博士,那什么你还记得不?婚礼你有来的嘛,就阿璃。她就爱这些古物件儿,昨天陪她看了一整天的《国家宝藏》,哎,可折腾死我了。” 小姑娘:“?!!” 宋尧山话音既落,一头毛躁就被他自个儿顺了下去,浑身轻松,他忍不住抖了下肩,转身平心静气得进了事务所的门,走路走出了一股子大写加粗的嘚瑟感。 小姑娘被迫让上司狠狠塞了满满一嘴狗粮,噎得直翻白眼,简直受无妄之灾。 ***** 周一大早,又是没课的清晨,谷陆璃照旧跟谈方方占了她们导师的办公室,谈方方坐她对面对着电脑继续兢兢业业地编书。 谷陆璃带的《大学生就业指导》已经提前节课,几个班只就一个从开课旷到结课的贺超毫无悬念挺进了补考,其余人的大作业也收了上来打过分数录入总评,她特地留了后续空余时间给学生们备考主修课,暑假眼瞅着就该到了。 十点过五分,导师趿拉着老北京布鞋来了,一推门,拉了椅子正坐在阳光下,一腿高难度横翘,脚腕搭在另一腿膝头,一个老太太坐出了老大爷的不羁姿势,摊着两手在晒太阳。 谷陆璃与谈方方见怪不怪,各自忙着手头的事儿,噼里啪啦的打字声此起彼伏,清脆悦耳。 “方方呐,”导师半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唤了她一声,声线很稳,话却很八卦,“我刚才见迟肃然了,你跟他到底怎么样啦?” 谷陆璃正接了杯温水,杵在饮水机前正要喝,闻言一口喷出来。 谈方方尴尬得脸都红了:“没......没怎么啊,我们挺好的?” “好什么呀,他那人脑子轴,认死理,你不能等他自己想清楚了来找你,你要主动去找他。你看他之前追阿璃,我就晓得他俩成不了,因为阿璃也轴。轴的那个呀,他就得配个机灵的,不然日子也没法儿过。”导师活了六十岁,越发眼明心亮,整日徜徉在学术的海洋中还不忘担忧手下弟子的情感状态,领着导师的薪水操着老母亲的心,“你比他俩都聪明,可别只顾一时意气,把自个儿缘分耽误了。那小子人品倒是没的说,就是人呆傻了些,配我弟子勉强行。” 谷陆璃被顺带提了一嘴,也跟着尴尬起来,合着导师早就什么都看透了却不戳破,捧着瓜吃了个从头到尾。 谈方方闻言低头,拿指尖无意识抠了抠键盘,眼神不自觉往站着的谷陆璃脸上稍稍一带,眼里盛的是她最后的倔强:“我也不会再去找他了,我......我要等他的心彻底空下来了,才愿意正式走进去。” 谷陆璃心头也让她敲了一下似的,又酸又麻,导师缓缓点了点头,轻声叹了句:“好姑娘。” ***** 谷陆璃直到中午午休,心情还十分难以言喻,为着谈方方,心头有些堵,她们毕竟认识了这么些年,关系一直不错,除了与她一同长大的崔晓,谷陆璃一直以为谈方方是她最好的朋友了。 却不料,她豁达开朗的朋友,在感情面前,也纠结踟蹰。 谷陆璃寻了借口没跟谈方方一起去食堂,转出校门顺着墙外自行车道慢慢走,想了想,居然拨了宋尧山号码,这种感情上的事儿想纾解,还真只能找有二级心理咨询师证的宋尧山先生。 宋尧山正跟同事聚在一处扒盒饭,接到谷陆璃电话,条件反射得正襟危坐,在同事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