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一层又一层地覆盖上那层真元凝成的防护罩, 像是有生命有意识一般, 缠紧了就开始收缩, 想把整个防护一举捏碎。 这些花蔓很结实,上面附着微弱的真元, 寻常人若是毫无庇护地被缠上, 这些嗜血花蔓能立刻将人绞杀得片甲不留。 它们争先恐后地黏到凌九微周身,直围得密不透风,远远看去, 宛如一个缓缓移动的碧绿小球。 凌九微的视野被遮盖, 举步维艰, 他一挥衣袖,左手立掌,右手变幻几个指诀, 合于一处,刹那间真元暴涨, 防护壁障陡然迸发出刺眼白光, 顷刻扩大,将那些攀附其上的花蔓一一挣断。 断裂成一小截一小截的藤蔓漫天飞舞, 掉落下来,噼里啪啦抽打着那层防护壁障。 扫清障碍后,凌九微不再拖延, 撤去防护的刹那间飞身一扑,拽住了竹隐抽搐的小臂,用力将人拉入怀中。 随即防护又再度开启, 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但凌九微仍然被一只无孔不入的花蔓缠住了脚踝,留下一条血印。 怀中的少年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煎熬,纸糊一般惨白的脸浸泡在细细密密的汗水里,他把眼睛闭得死死的,紧抿着唇,睫毛扑薮薮抖得直教人心肝也跟着一起抖。 凌九微蹙眉,拈起衣袖替他擦了把汗,再次尝试把自己的真元渡进他体内,这次他更加小心翼翼,谨慎有加。 那股在徐泗体内暴虐的真元似乎没有意识到另一股陌生真元的侵入,它只顾着疯狂折磨着这具想一步登天的身体。 徐泗朦胧间只觉得体内缓慢流动起一阵凉爽的清流,涓涓缕缕荡涤过被苦苦折磨的骨缝,带来一丝神奇的安抚和慰藉,他轻吟一声,下意识抓住挨着自己的那只手,绷紧的肌肉渐渐放松。 凌九微一愣,盯着那只抓住自己小拇指的手看了半晌,终是没有挣开。 随着开启者慢慢平和下来,小千世界里的狂风也开始收敛,天色亮了起来。 凌九微一脸探究地观察着少年,那张稚嫩的面庞上,拢紧的眉毛舒展开来,他的心也蓦地随之轻松起来。 很显然,这小孩体内突然暴涨的真元并不是他自己的东西,这股真元阴狠强横,隐约透着点邪气,像是别人强加给他的,而他自己还对该如何运用这个庞然大物一无所知。 如运用得当,自然是锦上添花;如不得章法,恐怕要误入歧途。 幽渚司氏以巫术起家,难不成除了妖兽操纵之术,这也是司氏家主的秘术之一?凌九微一边思考着,一边轻而缓慢地安抚着少年体内那道暴躁的真元。 说来也是巧合,一番试探后,凌九微发现,竹隐体内的真元性属火,而自己的真元恰巧性属水,堪堪能克制安抚。 等徐泗一觉醒来,已经过去了三日,他头昏脑涨地瞪着眼睛,只觉得浑身都散l架,脑袋里像是被一块巨石塞得满满当当,坠得疼。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檀香味,他头不动,眼珠子扫了几圈,发现自己在凌九微床上……床上……再低头一看……自己光着……光着…… 我记得我只是脱了上衣外袍,没脱裤子啊……徐泗夹了夹腿,凉飕飕的。拼命地想忆起点什么,却跟酒后乱性似的,过程啥的一律想不起来。 只记得当时身体里涌入的那股清凉…… 唉呀妈呀,肯定是我想歪了……徐泗捂着脸钻进被窝,再一想,这副身体才十四岁,凌九微再怎么禽兽也不可能……他又严肃地钻了出来。 如此肖想师父,大逆不道!呸! 呸完,凌九微捧着一身干净衣裳进来了。 “醒了?” “师父……”徐泗骨碌碌转着眼珠,声音细若蚊呐,总像做错事的小孩。 “身上可还疼?”凌九微把衣服放在床头,坐下来捏过徐泗的手腕。 “不疼不疼。”徐泗连忙摇头。 凌九微凝神,脉象平稳,探一探真元,风平浪静,确定他彻底好了之后,幽幽道:“那日发生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徐泗继续摇头。 “你开启了小千世界。”凌九微言简意赅。 “哦……啊?”徐泗的嘴巴可以塞进两个鸡蛋。 2333诚不欺我啊哈哈哈哈,他惊讶完在心里乐开了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