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他尽量拿出沈嵩内敛的做派,朝她微微点头,把果篮子放在了床头,因为不自然,走路似乎有些顺拐。 “笑什么?”他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拿出一只苹果,认真削了起来,以掩饰他愧疚的眼神。 “你来了。”沈丽没有责怪他为什么现在才来,只是很高兴他终究还是来了。 “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非常好,我觉得我差不多可以出院啦。” “不,你还需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徐泗动作顿了一下,柔和了嗓音,“不疼吗?” 沈丽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手中一点点旋转的苹果,徐泗想:我真是在说废话,肯定是疼的。 “你过得还好吗?”沈丽问这句话时,眼角的皱纹微微弯起,有那么一瞬间,徐泗在她身上看到了徐女士的身影。 “很好。”他下意识脱口而出,“额……发生了很多事,我感觉我遇到了一个好人。” 沈丽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哦……我要问发生了什么事想必你也不会告诉我,但是我能问一下,对方是男的还是女的吗?” 沈丽隐约知道自己儿子与众不同的性向,只是从来不过问。 “是位可靠的男士。” “哦……”她又哦了一声,听不出失望也听不出惊喜,“听着儿子,这事要是放在我身体还硬朗的时候,我会劝你,最好找个贤惠的女人生个孝顺的孩子,坐享天伦之乐。” 徐泗把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放在床头柜上的搪瓷杯里,听到沈丽继续说,“可是我现在不这样想啦,就像我以前不信鬼神,现在却突然相信了一样,因为这样可以模糊对死亡的恐惧,哈哈哈,放心,我没有被什么邪教组织洗脑,人在生死面前,想的东西总是格外不一样。我现在觉得,只要你开心,你觉得幸福,就好啦,父母都是这样的。” 沈丽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松很活泼,像是回到了她年轻的时候。 “是吗?父母都是这样的吗?”徐泗把搪瓷杯递给沈丽,沈丽高兴地接过去。 “当然,世上并没有真正拗得过孩子的妈妈。” “你现在是大人了,你可以看着我自然离去,黑发人送白发人,这是人生的必经之路。”沈丽咬下一口苹果,“看到你现在很平静,我很欣慰。当初你父亲去世的时候,你处在发疯的边缘。 ” “是吗?”徐泗查看了沈嵩的记忆,只发现深灰色的一片。 “嗯。你把房间砸得稀烂,想杀了医生,甚至想杀了我……因为我居然没能及时发现,我总认为你后来学习一落千丈,是因为你父亲的死,所以我从不责怪你。” 所以这就是沈嵩对母亲的心结吗?因为她没有及时发现父亲的病症? “妈,我不怪你。”徐泗说。 “你现在怪我也没用啦。”沈丽耸耸肩膀,“我马上就要去见你爸了。” 徐泗觉得自己的头又硬又重,像是一颗保龄球,他叫出那声妈时,觉得心脏猛地收紧,“妈,我以后一定常常来看你。你有什么想吃的一定提前跟我说,我带过来。” “好。”沈丽回以微笑,“好,好。” 从附属医院出来的时候,徐泗狠狠地呼出胸腔里的一口气,刚刚他觉得自己差点被憋到窒息,那间病房让他透不过气,忍不住就想尽快逃离,他的心情糟糕透了,却在最糟糕的时候猛地瞥到医院自动感应门的大门口,那抹熟悉的身影。 就在他看到那人的时候,那人的视线也成功捕捉到了他,怒气在那张略带焦急的面上一闪而过,徐泗下意识揉搓脖子:是巧合吗? “你跑这么远,来这里做什么?”莫北涵奔过来,一把抓住徐泗的手臂,强劲的虎口死死牵制住手腕,徐泗莫名其妙地愣了一会儿。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他似乎有些措手不及,随即瞪大了眼睛,瞳孔里倒映出男人锋利的面孔,“你跟踪我?” 莫北涵此刻显然濒临暴走,根本无法考虑到徐泗的心情,他冷着脸质问:“为什么不接电话?我打了很多次,为什么不接?” 徐泗想起自己进病房前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刚想开口解释,莫北涵猛地甩开他的手,“你又想逃?沈嵩,你又想逃去哪里?” “不是,你听我解释,我来这里是因为我……” “沈嵩,你还不明白吗?你出去并不会比在我身边过得好不是吗?过去的十年你还不明白吗?你看看你靠自己混成了什么样子!为什么不肯乖乖待在我身边!你……你就这么……”他的两条手臂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