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东很冷静地和她分析:“包括如厕,出门,逛街,都得报备。” 起风了,姜琰琰心里头却平静得像是一潭死水,荒芜得连野草都不生,心口像是被撕出了一个大洞,闻东还拼命往里头扇冷风。 院子外头有人磕门,推门进来的是万青山,点点头,示意闻东:“闻先生,乔小姐和白先生都到了,在正厅里坐着呢,老爷刚练完五禽戏,也要过去了,请您准备准备。” 姜琰琰呆坐在椅子上,指尖的筷子垂着,一脸丧气,闻东指了指大门口:“咱们得过去了。”瞧着姜琰琰不动,闻东抬起左手,指了指手腕上的绳圈,笑着说:“我去你不去的话,你会痛的哦。” *** 正厅院子外头,左右各站了四个家仆,院子中间盘着假山,上头根据美学设计择了几处有美感的山坳坳里养了几簇菖蒲,下设一圈小池塘,里头锦鲤畅游,偶飘着几片浮萍,翠绿新鲜。 正厅的正中间抬手一块匾额,从右至左写着“厚德载福”四个烫金大字儿。 这年头,活不好找,但钟家的茶叶销路还算是不错,每月月底都会去周边村镇上招人,鳏寡孤独优先,照顾老人弱子和寡妇,成了有口皆碑的大善人,这块匾额,还是附近大乡镇歇马镇的镇长亲自带人送上庄子里来的。 这样的大善人,儿子却突然失踪,这一事儿,牵动了不少人,钟家找了三个月,周边村民也跟着找了三个月。 找寻无果,有人骂天,骂老天瞎了眼,让好人遭报应,坏人享清福。 由此看来,这位钟鸣钟老爷,还是颇得民心。 闻东和姜琰琰还没跨进门口,便听到白旗的声音。 “我叫white白,留过洋,扛过枪,修皇城时打过桩,第一次见面,多多关照,对了,乔小姐贵姓?” 姜琰琰之前在码头上瞅过一眼这位白先生,今日倒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个子没有闻东高,脸上也不挂肉,略显寡淡,可走路生风,是个练家子,性格如何不知道,但是肯定是个话痨。 白旗瞧见闻东来了,眼睛刷地一下变得贼亮,弯着腰过来行握手礼:“九爷都来了,嘿,早知道这帖子我就不接了,九爷在这儿,我肯定没戏。” 闻东纠正他:“对外,我姓闻。” 白旗认得闻东,而且关系瞧着不算是冰冷生疏的那种。 倒是坐在对面的乔美虹,冷冰冰,也没说话,见了闻东和姜琰琰进来,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白旗瞧着闻东身边有人,笑嘻嘻,扯着嗓子来了句:“哟,这位是?” 闻东:“我夫人。” “嫂子好,”白旗笑,“怎么和上次带的不一样啊。” 姜琰琰谨记人设,垂头似埋怨,娇弱一声:“我姓方。” 白旗脖子微微后仰,黑眼珠子提溜了一圈儿,闻东倒是坦然,也不害怕,招呼姜琰琰坐在椅子上,茶水已经备好,闻东贴心嘱咐姜琰琰:“夫人,小心烫。” 姜琰琰内心:烫死我算了。 姜琰琰开口:“有劳先生了。” 闻东顺势坐在姜琰琰右侧,白旗跟着坐过来,探过头,小声问:“这次先生带着的,居然是个人。” 闻东:“不会说话就闭嘴,火车都跑不过你的嘴。” 天下万物,白家阴阳眼基本上都能辨,瞧出闻东这次竟然真的带了个人类女子在身边,白旗不由得感同身受地劝了句:“人类总有生老病死,先生这小娇.妻瞧着不过二十左右,最多能陪先生五十年,若生了病,遭天灾,还得英年早逝,到时候,人走泪落,死者已逝,生者痛不欲生,先生为了渡情劫,对自己下手真狠,哟,先生,那您得掐算好时间了,您可就剩下半年了。” 姜琰琰抿茶喝水,听到敏.感处忍不住探了个脑袋,歪着头问:“什么情劫?” 闻东扭头,抬手扶着姜琰琰的茶盏底部,示意姜琰琰继续喝:“没什么,你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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