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街那边,庆嫂你也看顾着点,俪华一个人住,家里就一个那瘦瘦弱弱的弟弟,我不放心。” 庆嫂明显不乐意,嘴角一皱,只说:“你是晓得的,上次我虽然帮你劝了夫人,可这事儿,你做得不厚道,夫妻俩好好的不行吗?你这几天都没回来看夫人了,倒是表少爷,来得勤快了,你该和人家学学。” “我知道我知道。”凌保国急着走,“你最好了,旁人说不帮就不帮我了,你嘴上埋怨,可私下里,还是会帮我照顾着的。” *** 昆明西南马拉山。 出了城门就能望见。 有经验的老兵,都不爱夜里出任务,累和困是其次,主要是夜里派下来的任务,要么十分隐蔽,要么十分紧急,要么是又隐蔽又紧急的。 去肯定是要去的,上头的一声令下,刀山火海都得上,回,就不一定回得来了。 车的轱辘声太大,凌保国带头起了马,云南的矮种马个头不大,倒是能跑,上了山路,蹄子也不打滑。 眼看着就进山了。 凌保国不说话,只在前头抬了个手,后头的接连把这手势一个个传下去,这手势的意思是——要摸枪了。 姜琰琰也是晚十点准时出发的,从南华街到西门半个小时,跋山涉水赶到马拉山的时候,还没到十一点。 除开闻东,姜多寿、白旗、乔美虹三人也都窝在山坳里许久了。 山林里,蚊虫多。 白旗捏死第七只吸血的蚊子,愤然把蚊子尸体甩到一边,抬头看月色,中秋的月亮真圆。 “咱这消息准吗?猫妖真会趁着兵乱吸人血?”白旗忍不住问姜琰琰,“都等了好些时候了。” “才二十分钟,着什么急?”姜琰琰爬上坡地看了一眼底下的洼地,连个鬼影都没有,只是婆娑的树影不安分地摇曳。 姜琰琰捏着棺材钉又滑到白旗身边,这棺材钉的钉头上镶了一环,环上连着一根两米长的钢索,是傍晚闻东出关后给她的。 中午才说要闻东帮她找条钢索,下午就拿来了,姜琰琰还真以为闻东超神了,谁晓得,闻东来了一句,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没机会给姜琰琰。 姜琰琰就不理解了,两人朝夕相处,就差晚上睡觉睡一块儿了,还能没机会? “你爷爷,”闻东顿了顿,只说,“你爷爷也在四处给你搜趁手的链子,我不好拉了他的台面。” 姜琰琰的眉头皱得更加紧凑了。 闻东悠悠来了一句:“论年纪,我比你爷爷大了不知道多少,可是若跟着你论辈分,他……咳,得算是我的长辈了。” 也是,孙女婿敢驳了爷丈人的面子吗? 姜琰琰当时听着挺别扭的,闻东跟着她一起论辈分,总感觉俩人已经成家了似的。 感情这事儿,姜琰琰还没想太明白,袁琳与她探讨过什么是爱,和她说的那一套姜琰琰也听不明白,什么一眼阳春化雪,又一眼碧浪滔天的,都太过抽象,姜琰琰只晓得姜多寿暗示她,让她对闻东客气点儿。 更何况,钢索是人家替她找来的。 持了钢索,姜琰琰心里头的底气也跟着足了几分。 此时,她正捏着钢索末端的小牛皮把手,爬上山坡,又看了一眼,还是没人。 似乎不大对,都这个时候了,走路也该是走到了。 杂乱无章的青草野蛮地扎进姜琰琰的裤口,她无心去管,只用指甲盖掐了一下食指尖,通了和阿蚁的神识。 突然一声。 枪响。 姜多寿朝着西边看了一眼:“动手了。” 神识里,阿蚁刚好也回了一句:“临时换了地方,姓凌的在小村山开枪了。” 如今,是多事之秋,之前长沙易主,云南也跟着换了一拨人,滇系这边,派系林立,也不晓得今天这云南姓唐,明天是不是就姓了别的了。 凌保国跟着现任的大佬刚坐稳这管带的位子,自然是要立功勋,定军心的,收到有流兵在附近山野村里埋伏的消息,立刻就带着人来了。 打仗会见血,会乱,尤其是晚上,枪声一起来,两边对射,黑黢黢的,也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