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连带着爷爷奶奶都很少会见。 好在老人家们也一直都体谅她从未逼过她什么,更不曾加起指责。 钟梓汐是真的感恩他们的存在,没有所谓的道德与孝义去捆绑她的内心,这些年她就如此浑浑噩噩的假装着过活。 钟梓汐不止一次想过她这样迁怒他们,难道钟毓就真的不会迁怒她?将心比心谁愿意成天将软弱示人。 而这些年钟毓也未曾改嫁甚至对于别人的主动追求她也都是拒绝了的,起初钟梓汐以为她是被那个伤透了心不愿再相信爱情,后来她以为母亲是顾忌她怕再嫁她会受委屈。 钟梓汐曾旁敲侧击的询问过,言语间带着一丝小心的试探因为她不知道她的哪句话就会触痛到钟毓的伤口。 此时的钟梓汐还不懂,不懂她的任意一句话都不会戳到钟毓的伤口,情爱绝迹的人还怎么会痛呢。 文人示爱的方式都是极为隐晦的,“我渴望能见你一面,当请你记得,我不会开口要求要见你。这不是因为骄傲,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毫无骄傲可言。” 钟梓汐知道这句话,是西蒙·波娃写给美国作家纳尔逊·艾格林的《越洋情书》 。 或许是太过坦荡钟毓就这样将那份精美的信纸扔进垃圾篓里,丝毫不担心会被她看见。 母亲一直是个处事简单在某种意义上可谓称之决绝的人,面对没有感觉的未来不爱就是不爱,从不会拖泥带水到反反复复。 其实钟梓汐也见过大胆上门求爱的,钟毓素来宽和可面对这些人依旧如秋风扫落叶般凛冽,让对方没有可以再次上门的借口。 她认为母亲心中的伤一定很重,如一道刚结痂的疤痕不能触碰,一碰到就会疼的死去活来。 直到很久之后,她才明白钟毓的不爱有多坦荡连带着她的爱又有多么浓烈。 那一晚,母女俩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钟梓汐的眼神不断地在钟毓身上扫过,手指无意识的搓着衣角心神不定。 母亲一把握住她来回搓着的手指,笑着问道“有什么话是不能直接问妈妈的,要这么犹豫。” 钟梓汐凝了凝心神笑着转过头看着钟毓眼睛都不肯移动分毫,连带着那份执拗刺痛了钟毓。 很多年前她也是如此,站在钟毅面前坚定地告诉自己的父亲她爱那个男人,最后呢爱的遍体鳞伤却也从未后悔。 钟毓的心口咯噔一跳,她是真的很害怕她的女儿有一天还会步上她的后尘,面对爱情时失了分寸只顾着情感上的执着而忘记是否适合,如果当年她能够听从父亲的话也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只是她的人生已经无法再来一次,作为母亲她不想钟梓汐也经历一次。 她已经亏欠了这个女儿的前半生,她不想再亏欠她的后半生。 钟毓眉心微动,眼光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沉醉于思考中的钟梓汐尚未察觉到母亲的变化,她缓缓伸出双手将钟毓的手握在手掌心里。 “妈,你就这样打算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钟毓轻呼出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呢?原来就是这个呀。谁说妈是一个人,我不还有你吗?怎么嫌我麻烦想脱离我单溜啊?” “妈。”钟梓汐撒娇般的喊了一声钟毓。 “其实我觉得那个张叔叔就挺好的,对你很好对我也很关心,你为什么不试着去接受他呢还是说你心里还放不下那个人又或者你是怕我会受委屈?” 钟梓汐问的很小心,在她心中这始终是一层薄膜,犹如小时候吃的冰糖葫芦它只是外面的那层涟漪。不能用力拉扯,一扯就全破了不仅吃不到那糯糯的涟漪连原本的味道也会失去。 她想钟毓爱的也是如此,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状态。她的不肯进一步是不是也说明了母亲那颗未死的心,始终是现在进行时。 钟毓反手轻握住钟梓汐的手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汐,来躺到妈妈怀里来。” 钟梓汐一个翻身就将自己完全投身于钟毓的怀抱中,亲昵自然一如很多年前。原以为很久不做这个动作一切都会生疏,如今才发现不管过了多久有些深藏的习惯却始终都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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