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长大了养弟弟,我才不呢,我不喜欢他们,妈妈总打我,弟弟总咬我,我爸天天打麻将,打完麻将就打我。我长大了一定住得远远的,让他们找不到我。” “小哥哥,我给你一只小青蛙,它会自己跳!是宣宣送给我的,我不拿回家去,拿回去肯定就被我弟弄坏啦,我把它送给你,好不好?” 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踩着花坛,踮着脚,吭哧吭哧把.玩具往小窗子里送,“啪叽”一声,是小青蛙掉落到地上的声音。 小女孩在外边急了,带上哭腔:“是不是摔坏啦?我都没舍得玩qaq” 房间里的小哥哥终于有了回应:“没有,没摔坏。” 小女孩立即破涕为笑:“太好啦!” “小哥哥,这是我从家里偷拿的塑料小人,也送给你!” “小哥哥,你吃不吃橡皮糖?我只有一块,”小女孩吸溜着口水说,“我们一人一半,这个不能扔,掉在地上脏了不能吃,我送给你,你接住了哈!” …… 汤圆圆梦里全是橡皮糖的香味儿,流了口水,弄.湿.了毛毛,柯望抽.出一张湿巾,替她擦干净,心疼得不行。 它一只猫懂什么呢?他不应该打它的。 柯望也闭上眼睛,儿时的回忆潮水般涌来,他当时不过七八岁,那位成功上.位的小妈怀.孕了。 他的父亲柯邰狄娶了小妈之后,依旧本色不改,万花丛中过,叶叶都沾身,欠了一屁.股风流债,搞得家里乌烟瘴气,小妈怀.孕之后,更是直接夜不归宿。 小妈干脆把心中的不满全部发泄到小柯望的身上。 毒打、罚站、禁食都是家常便饭。 自从小妈进门,小小的柯望少爷般的生活质量就一落千丈,而在柯邰狄开始夜不归宿之后,小妈的胆子更大了,对小柯望的虐.待变本加厉。 他记得那时候,自己常常被关进别墅的储物间里,那房间很脏,很潮.湿,到处都是灰尘,只有一扇小窗子能看到一点阳光。 一开始他很害怕,在房间里尖叫,砸门,但保姆阿姨没一个敢进去救他,渐渐的,小柯望就学乖了,每每被罚关小黑屋,都不声不响,就呆呆地望着小窗户,等太阳下山再升起。 小柯望渐渐不爱说话,还添了一样怪癖,从小黑屋出来之后,一定要反复洗手,他总觉得那屋子很脏,直到成年,柯总对脏的耐受力也比普通人差得多,脏不但让他感到不舒服,还觉得恐惧,只是那点和“小黑屋”连通的恐惧,对一个大男人来说,太过羞耻,他将它深埋在心底,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甚至爷爷给他请的心理医生。 在爷爷把他从那个家接出来之前,小柯望童年里唯一的光,就是那个戴粉色头花的小女孩了。 小女孩比他小两三岁的样子,是个小话痨。 叽叽喳喳地站在小窗户外,挡着他看外面的阳光,但他舍不得把她赶走,她是唯一愿意跟他说话的活人了。 小女孩自称叫囡宝,这名字在北方不常见,柯望到现在都记得。 小女孩不但投喂他零食、玩具,连得到一颗橡皮糖也会分给他一半,小柯望曾问过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那小丫头理所当然地说“因为你是我的好朋友啊”。 柯望至今也回忆不起来,自己究竟做对了什么,才得到这么一个小伙伴,只记得好景不长,小女孩很快就搬走了。 临走那天,她把自己头上又粉又土的头花摘下来,从小窗子扔进来:“小哥哥,我要搬走了,我今天没有玩具给你,身上只有这个,送给你吧。” 小柯望焦急地站起来:“你要搬去哪儿?” 小女孩:“我要搬回自己家啦,我们是给有钱人看房子的,房主回来了,我们要回自己家了。” 记忆就断在这里,柯望揉揉眉心,早就不记得当时自己有没有问她搬去哪里,不过,就算知道搬去哪里,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定早就拆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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