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固然有罪,但你也不全然无辜,说句没用的话,假如当年她另选人嫁了,也未必会有今日惨剧。” 晏骄一怔,侧过脸去跟庞牧小声道:“没想到他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就听小五忽然在后面小声补充道:“蔡文高对他老婆好是出了名的,每每外出应酬都要提前说的,而且从不在外过夜,再晚都要回家睡。对了,他后院只有一妻一妾,妾还是老婆主动帮忙纳的,在官场很少见了。” 晏骄和许倩低低地哇了一声,引得蔡文高和何光他们齐齐扭头。 “呃,你们继续。”晏骄尴尬的摆摆手。 许倩以一种全新的眼神盯着蔡文高的后脑勺看了会儿,良久才唏嘘道:“难怪他能做到知州,还真有点可取之处。” 庞牧啧了一声,“你们对陛下有点信任和信心行吗?” 几个人说着说着就跑了题,一直到何夫人意外冲蔡文高磕了个头,然后好像彻底心如死灰,转头对何光冷嘲热讽才终于回神。 “你也别把自己说成圣人,”何夫人冷笑道,“当年是求着我下嫁,如今你也别拿别人当傻子。” “当年你不过何家村旁支的庶子,算什么东西?若不是我瞎了眼蒙了心,被你的花言巧语糊弄,用我娘家的钱贴补你,你今天还在河沟里摸鱼呢!” 何光一张脸涨成猪肝色,哆哆嗦嗦要骂人,结果又被何夫人抢白道:“你没有成亲的新宅,我不嫌弃,我偷偷塞钱给你,叫你对外说是自己赚的,拿去盖房子; 你没有做买卖的本钱,我把自己的嫁妆贴补给你; 你没有销货的门路,是我,还是我求了娘家人替你……” 她淡漠的眼神中仿佛随时都能射出刀子,微微扬起的下巴也明晃晃透着讥讽,“我这辈子什么都不要了,所求不过你的一心一意,可你呢?成亲前倒是答应的爽快,结果呢?” 包括蔡文高在内的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眼神看向何光。 吃软饭的上门女婿不少,但不要脸到这种地步的,当真是世所罕见。 何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着何夫人的眼神犹如在看仇人,何曾有一丝半点情谊? “你住口!” “怎么,怕了?怕丢人了?”何夫人嗤笑出声,“这里是大堂,你还能拦我不成?我要说的且多着呢!” “你闭嘴!跟我家去!”说着,何光就要上来拉她,可蔡文高还没听够呢,哪里会让他得逞?一个眼神丢下去,早就义愤填膺的几个衙役已经飞快的扑上来,硬生生将何光拖到一边。 “混账东西,当着本官的面竟也敢咆哮公堂!”蔡文高喝道。 太好了,最好直接让何家垮了算了,然后一切家产收归衙门…… 他的念头才一起来,突然就觉得好像后脑勺滚烫,下意识扭头一看,就见庞牧一双眼睛出奇锋利,仿佛自己的一切私心杂念全都藏不住了。 蔡文高心头一突,手心里的冷汗都下来了,忙转回头来正襟危坐,暗中告诫自己要忍住。 钱财富贵迷人眼,可前提是得有命花啊…… 那头何夫人已经说到精彩处: “你口口声声无后为大,可我不过才生了一个女儿,你就按捺不住,左一个小妾,右一个房里人的招呼起来。我但凡稍微说一句,你就不高兴,说外头的人都是如此,外人一直在奚落你们何家无后云云。” “何光啊何光,你的良心都喂狗了吗?自己当初的山盟海誓可还记得吗?”何夫人骂道,看着何光的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她哪里是不能生,可丈夫根本不配合,难不成她自己就能凭空养出儿子来? 何光张了张嘴,微微有些羞愧,不过还是嘴硬道:“你若不喜,当初为什么不讲?如今竟做出谋害人命这等狠辣的事情,难不成我还要继续以一个杀人犯为妻?” 许倩早已忍不住了,见状出声骂道:“你还算个人吗?什么叫人家不说!当年不是你自己立的誓言?但凡你还算个人就该好好遵守!这样出尔反尔却还把错推到别人身上的,也算独一份了!” 看他也是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怎么偏就不干点人事儿?可见相由心生这话也不尽然。 被戳到痛楚的何光不由恼羞成怒起来,“你一个小姑娘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