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口子,再关上就难了。”景和帝一旦尝到甜头,肯定会变本加厉,为所欲为。 “但是光靠孤说话,已经没用了。” 李霖把乾清宫中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杨京润脸色骤变,李斌也目光怔怔。 “殿下,这恐怕是国师在给您下套。”杨京润立刻做出了反应。“上一次殿下请钦天监的官员选定出京吉日,国师肯定记恨在心,变着法报复您呢。” “这件事陛下想必也有耳闻。”李斌叹息道,“若此事是陛下对您的试探,只怕会更糟。” “孤已经托人去刑部传话,叫人想办法照顾照顾卢衍。”李霖说。“当务之急,要先安抚朝中的言官,不要进一步激怒父皇,方可徐徐图之。也请两位先生回去之后转告詹事府的其他人,这些时日谨言慎行。” 两人皆向李霖行礼。 “杨先生,冠玉什么时候回来?”杨京润快要走出门的时候,李霖突然问道。 杨京润站定回道:“想来最晚秋汛之后,确定了堤坝桥梁可用,便能回京了吧?” 李霖没再说话。杨京润却似有所悟,连忙道:“臣明白了,臣这就去写信。” 张廷是状元出身,文采口才都没的说,在朝中声名极好。更难得的事,他简在帝心,当初是景和帝亲口提拔到詹事府的。若是他再早生一二十年,恐怕已经在六部分一杯羹了。 张廷远在淮阳,京城的消息不一定能即时知晓,杨京润手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送去,请张廷为卢衍说情。 事实证明,卢衍还关在狱中一日,朝中便不得安宁。 朝臣们见向太子求情没用了,便掉转头开始骂国师与三皇子。 这个转折,李霖是始料未及。 按照常理,最开始的弹劾是因为李霖借阅《起居录》,那么就算是跳过景和帝,要骂也该骂李霖才对。 偏偏三皇子非要跑出来吸引火力。他私下又向景和帝讨了那顶五岳冠,用轻纱罩住表面,每日带出门。这下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乾清宫里那场冲突。而且大家都无师自通地悟出了李霖没有求情的真相。 于是一时间,国师和三皇子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直到有人弹劾姚家私下出售宫造之物、大不敬等罪名。 在废除皇商之前,姚家一直关着宫造之物,每年川地上贡的蜀绣也是经过姚家的手。而这次弹劾的内容就是姚家私用私售云龙纹的织物。 云龙纹毫无疑问,是帝王的专属。 此事闹开来,李霖都觉得不对。起先的弹劾毕竟只是牵连,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突然闹开,不像是偶然,反而像是有人在故意算计姚家。上书的不过是个普通的监察御史,谁给他的胆子弹劾当朝皇子、郡王的母家? 李霖对于姚信鸿和姚信思不喜,但对于姚信俊和姚之远还是很有好感的。何况在被收拾了一波之后姚家已经安分了许多。李霖实在想不到,这个档口姚家又招惹了谁。他只是直觉地担忧,陈吉铭离京还没多久,姚家就出事了,再联系到李霖那趟淮阳之行,很难不让人怀疑背后主使。m.XIApE.cOM